端木澈宠溺笑笑:“好。”卸去衣衫,在我身旁躺下。
我枕着他的胳膊问道:“呐,你信不信每个人都有前世今生?”
端木澈回答:“曾经不信,因为你,我相信了。”
“六年前,我被伊沁心毒死之后,灵魂曾回到原来的世界,我见到了一个男人,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我笑道:“也许,他是你的来世哦。”
“那么,在我们百年之后,若是你的灵魂重归来世,一定要来找我,无论我是否还记得你,你都要坚定不移地爱着我,而我,也一定会爱上你。”
端木澈侧首吻住我的眉角:“这是我妈妈来世的约定。”
“恩。”我抱着他,满足地笑了笑。
一朵花绽放转眼枯萎,纷纷落叶飘下大地,万里无佷沉睡的纪年,天边流转的光与云的yīn影,世间变迁,数千年,沧海变桑田,糙木几百代枯荣,但总会有什么遗留下来,恒古不变,恰似我们的爱恋。
誓言穿过前世,流经今生。
怎能忘记,这两世的qíng缘?
两世qíng缘 暮颜之月 【一】
如果我有明日,我希望把明日都给你;
如果我没有明日,我希望今日与你相守;
如果我连今日都无法拥有,那么,我唯一能留给你的,只有瞬间。
但是,凌月,你能明白吗?
瞬间,是燃烧贻尽的蜡烛最后的闪烁,消逝了,就不会再回来。
犹如我全部的生命,以及,我对你的爱。
“暮颜”。
她说:“那是一种花,在夜间开发,在凌晨凋谢,为爱绚烂瞬间后,就会永远死去。”
说完这句话后,她将自己的脖子套在白绫上,脚一蹬,踢掉圆凳。
圆凳“哐啷”一声在地上打滚,她是身体在半空摇晃,悬梁上发出“吱吱”声响,很刺耳,让人触目心惊。
那个没来妖娆的女人,她的母亲,就这样死了,死在她的面前。
那一年,暮颜五岁。
暮颜还记得那日,她欣喜地捧着父亲为她编的竹鞠,想要拿去给母亲看,去在门开了的瞬间,只能呆呆地站在门口,目睹着屋内黑暗的一幕。
在一声凄厉的哭喊过后,暮颜的声音永远地失去了。
五岁的记忆,随着暮颜的长大慢慢变得模糊,但她依然清楚地记得母亲最后所说的那句话,以及她死去的那一瞬间所绽放出来的绚烂。
长大后的暮颜开始逐渐地明白,死对母亲而言是一种解脱。尽管她不知道,被父亲深深爱着的母亲,为什么要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她看到了,母亲死的那一刻,嘴角带着笑,好似去赶赴异常幸福的相约。
母亲死后,暮颜变得格外的孤单,父亲支撑着整个家族,很少会来关心她,除了小婢女可心,她几乎没有一个朋友。所有的家奴们都在用一种可怜得几近怜悯的眼神看她,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唯恐将她伤害。
这种感觉常常令她压抑得快要窒息。
她开始怀念母亲,模糊的记忆中,母亲的怀抱是温暖的,眼神是轻柔的,还有从她口中哼出的哪些婉转小曲,仿佛是这个世上最动听的声音,总能让她安然入睡。
可母亲的模样呢?她总是想不起来。
家奴们都非常惧怕父亲,他是一个严厉且不喜言笑的人。
暮颜每日都会远远地看着父亲,却始终不敢靠得太近。她害怕他的眼神,那不是一个父亲看着女儿的眼神,就是想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家奴们都说,没有父亲,就没有今日宗政家。
所以,尽管她怕父亲,与此同时,她敬佩他,爱戴他,为着有这么一个父亲而感到骄傲。
直至有一日,她无意中闯进父亲的书房,看到了挂满墙壁的画像。
那一瞬间,母亲的模样突然被她清晰地回想起来。
她开始隐隐约约地明白一些事qíng,一些qíng感。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每次从书房出来后,心qíng都会变得很糟糕,要么夙夜不停喝酒,要么整夜疯狂地弹着同一首曲子。
父亲那张风华却淡漠的面容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份沉重的哎和思念,而书房那扇紧闭的朱门,关着的是父亲的秘密,还是他孤独的心灵?
十二岁那年,父亲过完寿宴的第二日,宗政府的气氛变得些许怪异,想来寂冷的宗政府变得些许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