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端睿说不清楚自己是心头一松还是一紧,只觉得所有的qíng绪都已经冲击到了顶点,比七天六夜不睡觉的查探qíng报时还要疲惫,此刻敏敏一句话让她再也支持不住,身体竟然向旁边滑倒。
司徒端敏一把拉住她下沉的身体,略做安慰:“你不用紧张,这些事qíng我早就知道了,并不是刚刚才听到的。”算了,还是不要吓她这个姐姐了,这么多年,胆量也没锻炼出来多少。
司徒端睿握紧手指,不敢置信:“你一直都知道?从一开始?”
司徒端敏淡淡道:“在你告诉我,qíng报网在你手上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司徒端睿睁大了眼睛,嘴唇哆嗦了一下,她忽然就觉得自己离这个妹妹的距离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近。这几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保护妹妹,在为她得回应有的一切。然而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qiáng大,一切都还是在妹妹的把控之下,什么都没有变过。
司徒端敏见状,摇头暗叹一声,继续道:“大齐qíng报网素来传男不传女,怕的就是掌控的qíng报的人心生妄念,与皇帝不能同心同德,反而生出内讧。男子没有皇位继承资格,相应会少些风险。但一种qíng况例外,那就是由皇帝自己掌握qíng报网。”
司徒端睿倒是知道历来qíng报网头子多由帝卿掌控,帝卿出嫁后jiāo给其他皇子或者皇帝手中,却不知道其中竟然有这样的规定。
“可皇祖母当初说只是怜我无所依靠,所以让我借qíng报网栖身,这样好歹也有一保之力。”司徒端睿匆忙解释。
司徒端敏略讽刺的一笑:“栖身?齐国上下官职无数,仅仅只是保住你的xing命,何须拿出qíng报网这样敏感的东西?若不是打算传位于你,便是要传位三王府中的一个。你认为三王府中任何一个人继位之后,谁能够容得下你?而手握大权的你又岂会等死,届时必然会有一场大乱将起。qíng报网不比其他,一旦利用起来,整个国家都会被卷入动dàng,绝非一两个皇女之间的意气之争可比。若非已经属意于你,皇帝怎么会将qíng报网jiāo给你?你凭什么认为你个人的安危在一个皇帝眼中比一个国家的安定更为重要?”
即便是当年已经被册立为储君,司徒端敏也只是对qíng报网略知一二,并没有得到qíng报网的掌控权。但是被司徒朔教导帝王之道的她,却是很清楚qíng报网的真正意义。
看着姐姐发白的脸,司徒端敏略软了些口气:“一开始,我也并没有下定论。虽然这是唯一的推测结果,但我也并非单凭qíng报网的归属就臆断皇帝的意图。在随后的日子里,我逐步发现多年前瑜王府败落的时候,府中最重要的那一批人竟然都被保全了。而作为首席谋士的薛先生居然可以留居都城。虽然名义上是托庇黎将军,但若无皇帝有心纵容,你认为薛先生能够留下来,并且始终与瑜王府被遣散到全国的旧部保持联系吗?”
“薛先生、黎将军重新回归瑜王府,皇帝居然无动于衷,再后来瑜王府旧部也在薛先生的召唤慢慢回归,皇帝依旧无动于衷。当年的瑜王府是担着皇储未来人才招揽任务的,而这样一批人聚集在一起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瑜王府的崛起,是得到皇帝默许的。若你想谋取皇储之位,皇帝也是乐见的。”
司徒端敏无视皇帝的提问,是大不敬。然而两人对话之后,诸人的心思都转移到她口述的谋划中。
竟然能捕捉如此蛛丝马迹推测出皇帝的心思,此人竟有有着如此dòng悉人心的眼光和dòng察力!这样一个人,谁在她面前只怕都是被看得透透,任何心思都无所遁形了。
这已经不是神奇,而是恐怖了。
于是宣政殿里隐隐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气氛,仿佛整个殿的聚焦点变成了司徒端敏,所有的人的注意力也都围绕着她:这个敏锐若非人的女子到底要做什么事qíng?没有那一个傻瓜会这样在皇帝面前神态自若的谈自己对皇家秘事的揣测、试探。
“所以我就定下了计划,如同皇帝当年策划的一样,我需要一个人挡在端睿前面,需要一股力量挡在瑜王府前面。这个人,我选中了司徒端和。”司徒端敏又睨视着地上的司徒瑾,娓娓而述,好像在讲故事一样,“多年来三王府势均力敌,都期待一个契机来打破。只要瑾王府崛起,必将成为其他两王府攻击的对象。这样一来,瑜王府就有了提升自己实力的时间,而瑾王府在承受不住两王攻击的时候必然要拉拢正在崛起的瑜王府,为瑜王府的成长出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