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府之所以放心与瑜王府合作,一则因为瑜王府多年积弱,是可以控制的对象,二来端睿十几年深居简出给人的感觉也不似有野心的人。三来,”司徒端敏回望向司徒朔身边的陆勋,对方却是一脸平静的接下她的目光。百官之首的气度果然不是可以轻视的。
“皇帝和陆家一直给人一种错误的暗示,娶陆双者承社稷。但深思下去的话,端睿与陆双虽是姑表亲,十多年来陆家对端睿一直冷淡无比,心有隔阂。再者,端睿父家是孟家人,夫室若又为孟家人,皇帝怎会容忍?陆双不能嫁端睿,因此端睿是绝对没有可能继承皇位的,所以瑜王府成了瑾王府最好的合作对象。”
“游园会之后,陆观居然暗示我有机会迎娶陆双。若是没有陆家长辈授权,想来她是绝对不会有这个胆量拿自己弟弟的婚事跟我开玩笑。而陆家长辈的授权自然首先要得到皇帝的批准。陆观的举动实际上是皇帝间接暗示瑜王府,当年的从司徒端敏源起的太女正君婚约并不作数,瑜王府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更进一步,因为陆家是站在端睿这一边的。”
“瑜王府此时已经羽翼丰满,实力也基本恢复到之前的巅峰状态的七八成,有了一拼之力。皇帝送上门来的机会,我又岂会放弃?于是,我放出端睿与孟家议亲的风声,一方面刺激瑾王府有所动作,另一方面暗示瑜王府已经明白了皇帝的心意。果然如我所料,皇帝非常配合,不但没有处置我这个下令殴打司徒端和的祸首,还禁止司徒端和找我的麻烦,顺便敲打了瑾王。只是若孟唐嫁了端睿,届时孟家握兵,陆家掌政,端睿军政两权手握,还有你司徒瑾什么事呢?你这位自以为已经离天只有一步之遥的亲王殿下必然要铤而走险。”
“先除瑄王,瑞王是第一步,然后是皇帝,最后是瑜王府。”司徒端敏低头看着司徒瑾,“我可有一步算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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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中静得连针都听得见。
这五年来,都城中的大大小小的事件似乎都在这个女子的掌握之中,不管别人怎么决定,采取什么措施,最后都如同细细的支流,汇入她cao控的那条大河之中,不可偏移地向着她的目标前进。
司徒朔握紧了凤椅,看着司徒端敏的目光已然改变:她知道这个女子在端睿背后起着很大的作用,但是却没有想到qíng势居然被她cao控犹若吃饭喝水般自如,包括自己的反应、想法、行动,都在她的算计之中。这样的一个女子不管心思和是目的绝对单纯不了,这样一个人会甘心辅佐司徒端睿,怕是换了她自己,也没有百分之百的自信去驾驭这样一个人物吧?
自己一直以为瑜王府的一切反应都是端睿与自己心有默契的举动,如果端睿竟然是被瞒在鼓中的,这个女子到底意yù何为?如此谋算心机,如此把控全局的能力,为何要蜗居一个谁都看不上眼的瑜王府,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想到这里司徒朔心头一紧,这是她第二次见陆敏。之前她不是没有查过陆敏的来历,毕竟她选中的皇位继承人身边有什么样的人,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怎么会少了她的审查。但陆敏有这样恐怖的掌控力和dòng悉力的话,很有可能她自以为得到的真实讯息根本就是已经被陆敏滤掉甚至篡改掉的信息,是陆敏有意呈现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对她放松警惕的东西!!
这不算可怕,可怕的是,陆敏的隐瞒至少是得到了端睿的默许。她到底何德何能让端睿宁愿背负欺君之罪?
到底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玄机隐藏其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心机,胆敢欺上瞒下,你安的什么心?”司徒朔沉声喝道,她忽然觉得胳膊上的伤开始突突的疼起来,刚刚摸上药时的清凉似乎已经开始失效。
——这个女子绝对留不得,太危险了,完全将大齐上下玩弄于股掌之中。最危险的是她的态度,并不没有把自己摆一名谋士的位置,反倒像是还要越过端睿一等。上一次见面,她掩藏的很好,今天却没有将自己的威严放在眼中,她难道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依仗不成?
皱起眉头,司徒朔开始重新思考今天晚上看起来原本顺利进行的一切,以及这终于露出的让人不安的端倪。
司徒端敏这次倒是肯与凤椅上的人对视了,目光冷冽,却没有如那人所愿的回答问题。
太狂妄了,是该让你吃点教训,收敛收敛了。司徒朔心中冷哼,向叶子打了一个眼神。守在她身边的两名叶子虽然受伤,但是她们从小受过极严苛的培训,对付一个陆敏自然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