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前世守住你_作者:小喜(299)

  说完,他向走过来的曲西铭一招手:“曲大人陪本王出去透透气,这庑房内乌烟瘴气,实在是熏得难过。”

  “是。”曲西铭笑应一声,随着朱尔衡出去了。

  两个人刚站至庑房门外的台阶下,就见都察院左都御史范承礼踏着方步,沿着宫道走了过来。

  朱尔衡急忙向他招手。

  三人聚到一起,朱尔衡一番布置之后,早朝的时辰到了。庑房内的朝臣们鱼贯而出。列班向泰和殿走去。

  泰和殿内,正北面南的鎏金龙椅上,端坐着当今圣上明德帝。只见他虽然腰板挺直,正襟危坐,可是脸色明显灰白如土,眼窝深陷,气息虚浮。

  关于皇帝的健康问题。坊间早有各种版本的传说。普遍地说法是皇帝痹症已经到了药石无功的地步了,如今只是在拖日子罢了。

  大概就是因为这种说法流传的太过广泛,裕亲王的人才会急着要跳墙---要是等皇帝真翘了辫子,朱尔衡登基称帝以后,他们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到时候他们的任何小动作都会被定xing为谋反作乱。

  明德皇帝登基以来,一直勤于政事。主政的三十几年时间里。缺席早朝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最近两个月。皇帝明显消瘦了许多,jīng神萎顿。不上朝的次数加起来,比他亲政后三十几年的总数还要多。

  可是每当朝臣们在心中揣测皇帝是不是从此卧榻不起,再也问不了政事地时候,他就会挺直腰板出现在泰和殿的龙椅之上,给那些流言以有力地还击。

  就象此刻,虽然经过了昨夜的一番非常手段的治疗,这位纵横捭阖几十年,开创出大月朝又一朝盛世的英明君主,还是能以一种坚qiáng的姿态坐在那龙椅之上,用威仪的目光扫过阶下文武百官。

  “众位卿家,今日可有本奏来?”明德皇帝地声音,听起来还算清朗。

  “臣有事启奏。”皇帝的话音刚落,都察院左都御史范承礼已经移步出列。

  “范爱卿请讲。”

  “陛下,臣听闻昨日大理寺以谋逆内乱之罪,拘拿了淑德夫人容江氏。臣以为,容江氏是皇上御封的二品诰命,太上皇亲封的喜乐郡主,身份不同于一般人,而谋逆内乱又是十恶重罪。因而此案乃是重大案件,理应由大理寺会同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方能昭显我大月朝律法之公正缜密。”

  朱尔衡站在龙座下方的第九级台阶上,在范承礼奏报的时候,抬起头来望向他父皇的脸。他只看到明德皇帝听到“谋逆”二字时,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便再无其他表qíng。

  “陛下。”范承礼刚说完,刑部尚书曲西铭也迈步出列,“左都御史大人地话,臣深以为是。此事还牵涉到裕平公主和容府两方面。公主乃是皇亲贵胄,天命真女,自然是极为尊贵。而容家世代掌握着我朝地漕运事务,虽不在庙堂之上,对我大月朝也是颇多献益。因此容江氏的案子臣应该当三司会审,审慎应对。”

  本来周云通袁世章一伙以为朱尔衡有把柄在他们手里,今天地早朝应该不会说到江月昭的案子。他们打算下了早朝,让袁世章去宛翠宫取了护龙玉,去御书房密见皇上,密奏朱尔衡以玉换人的事qíng。

  谁知刚一上朝,一向倾护朱尔衡,被称为“太子铁党”的刑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就毫不避讳地说起了江月昭的案子,那边几位大为惊诧。

  袁世章作为大理寺卿,被人指到鼻子上了,不得不出班奏道:“陛下,臣认为容江氏虽然涉嫌谋害公主,私通内乱,均是重罪,但此案证据确凿,案qíng明了,并无难解之疑点。大理寺完全有能力审清此案,无需惊动刑部和都察院。”

  朱尔衡听至此,再抬头看向明德皇帝,见后者面沉如水,看不出表qíng,便出声说道:“陛下,儿臣以为容江氏的案子涉及容家,还是谨慎一些为好,三司会审更能明辨秋毫,清克洁悫。”

  袁世章见朱尔衡也说话了,心中暗奇。原来的计划被打乱了,他有些无措地向周云通望去,后者向他略略点了一下头,又向明德帝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袁世章心领神会,暗中给自己鼓了鼓勇气:太子之事若朝会之后,密见皇上说起,可以有周云通、丛国善和左建栋作帮衬,他的压力会小一些。可此时在朝堂之上,由江月昭的案子说起,那几位不在其位,也说不上话,只能由他自己往上冲了。昨天将护龙玉骗至手中之时,他就已经站到朱尔衡的对立面了,此时再想退身,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