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了吗?”
“呃?”
“……算了,不过临别之际,至少要有些表示吧。”
“表示?”
“一个……临别拥抱?怎样?”
huáng翎羽难以置信地道:“你还真是不知道死活,难道我名声还不够坏?你就不怕回去被肖师父踢死?”
慕容泊涯扫视周围人一圈,坏笑道:“他们不说,肖师父怎么可能知道?话说回来,如果我不怕被踢死,你就愿意……嗯?”
“话不能真么说!”
可惜话已经说完了,慕容泊涯很没有道德地拉开大病号慕容炽焰,一把将huáng翎羽qiáng硬地扯了过来。
两匹马很有默契地停下,一huáng一黑矗立在官道的分岔口前。
天色微明,前方的地平线上升起了暗灰的色泽,四周糙木在微凉的风中飒飒浮动。
隔着黑纱的竹笠都被撞歪,huáng翎羽整个上身都被埋在慕容泊涯怀里,这距离是那么近,以至于两人的小腿都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对方的体温透过单薄的外裳传来,如同他那qiáng韧的生命力一样源源不绝。
“把这破布揭下来让我看看?”慕容泊涯贴在他耳边问。
“这个比喻很不切实际。”
“不是破布难道是蚊帐?”
“很好,很有创意的形容,不过正好有蚊帐的功能。”
慕容泊涯沉声笑了出来,喉头到胸口那低沉稳定的震动让huáng翎羽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年轻气盛的皇子,在这纷乱的时局里,他们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上。然后慕容泊涯始终是为了皇室而战的吧,今后或许也会有对垒沙场的一日。
两人静静的靠在一起,六芒楼与鲲组的人陆续从两边走过,安静地走入官道上不同的岔道。
“把自己名声搞得这么臭,不怕什么时候被人一刀咔嚓了?”
“热烈欢迎。”
慕容泊涯深深深深地叹气:“有些话想和你说,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少,就趁着这时候跟你说了吧。”
他放松了手臂,huáng翎羽得以在马鞍上做直起身,疑惑地看向慕容泊涯。
“今后如果需要什么帮助,一定告诉我。你只要记住一件事就好,就算你要与天下为敌,我也相信你。”
huáng翎羽握紧了手中的缰绳,这时候旁人都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岔道口前只剩他和慕容泊涯,还有一个昏着的慕容炽焰。
“你这样,根本就是盲从。”最后,huáng翎羽低声道,“我很讨厌这种没有主见和判断力的人。”
慕容泊涯忍不住微笑出来,隔着在竹笠边缘垂下的黑色纱布,他抚上huáng翎羽的脸颊,靠近他的耳旁轻声道:“盲从和信仰从来就只是一纸之隔,区别在于对象是否值得追随。”
说完,顺牙在他颈侧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哈哈大笑地纵马离开,雄huáng大概知道主任惹了祸,跑得飞快,屁股后头都起了一溜子烟。
huáng翎羽忿然捂住被咬的地方,破口大骂:“靠!老子这上等黑纱沾上了你的口水还能用吗?”
“huáng大?”程平靠了过来,很尊重地问huáng翎羽,“要不要找人把他给做了?”
huáng翎羽额上冒了一滴很无语的汗,感qíng程平这家伙和六芒楼的菜鸟们混惯了,也染上不必要的奇怪用语。
“咱们走吧。”huáng翎羽最后说道
程平点头,他很喜欢huáng翎羽的用语习惯,总是说“我们”、“咱们”。曾经在鹏组里时,上头指派任务从来都是“你、你、和你”或者“十六号、十九号、二十七号”……他接过huáng翎羽手中的缰绳,带马追上队伍。
此时,六芒楼的人又恢复了说说笑笑的景况,不像是出来执行任务的,倒像是出来踏青的。
六芒楼的成员里不发懒人帮的老家伙,对于这群菜鸟们如此不遵守纪律的表现也格外不满,huáng翎羽却力排众议,坚称:“他们知道何时该安静就行,他们是人而不是工具。六芒楼需要的是会思考的战士,而不是只会沉默听令的枪械。”
程平不自觉地看向被huáng翎羽抱在胸前的慕容炽焰。那是他原本的上司,但却活得像个工具。希望他能适应六芒楼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