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做什么呢?”huáng翎羽在他身后问。
慕容炽焰停下脚步,侧过头对他低声说道:“有些人…”然后还有些神秘的笑了笑,“去解决一下。”
他转回头还想走,后脑勺传来呼呼的风声。慕容炽焰本想避过,奈何毒伤还待调养,那物来得也快,只来得及侧了半身,还是被来物砸中了。
咚的一声,紧接着那东西就掉到地上。
慕容炽焰疑惑地看,是一个馒头。
李冰笑拄着拐杖到他身边,好看的面容上都是温和的笑意,弯下身子捡起馒头,腾出手拍gān净灰尘,塞回腰囊里。才对慕容炽焰:“那些人是跟着我来的。没危险,不必‘解决’也没关系。”
慕容炽焰紧紧盯着这个好看而且温和的人,虽然这个人笑得如此亲近,却让他由衷感到毛骨悚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怜他以前见识的人物实在太少了。
李冰目送他们遥遥离去。
他骑在马上的背脊笔挺,换上了huáng翎羽原先佩戴的面具后,却比huáng翎羽多了一股yīn沉之气。更因为嘴角总是挂着的嘲讽般的微笑而明显了许多——yīn沉加上嘲讽,让人一见更觉背脊生寒。
四个随侍书童便有一人偷偷悄声道:“糟糕!老板又露出这种算死人不偿命的表qíng!”
“你猜咱老板是在想什么?”
“大概……什么也没想,只是无意识地摆出惯用的脸色罢了。”
远远的,正在不停远离的马队里正在传来程平的责备,隐约可以听见是在指责某人不该将那些龌龊猥琐的理念都教给下一代。
huáng翎羽发现程平自李慡和岳徽讨论那个攻受理论之后,直到现在还面有愠色。他沉浸在惊愕之中,那两个小的说他是受他都没生气了,又怎么惹到程平了?
莫非,程平曾经被谁给…
联想到相识以来的滴滴,继而想起一个人。
天!完蛋……
huáng翎羽手心里冒出冷汗,那个喜欢用龌龊体位为代号(参见“69”式体位)的男人,可是在慕容泊涯那边呆着的。这下有得瞧了。
行不出十里路,太阳更烈。一行人在一处山坳里歇下。四周人烟稀少,虽是官道,但也没有什么人来。只是有一些气机牵引,还是瞒不过慕容炽焰和程平这等老江湖。
慕容炽焰身体不适,原先在车子里和huáng翎羽一起窝着,也就没察觉出来。可是此时他坐在糙甸里,闲得极为无聊,huáng翎羽又呆在旁边直愣愣地盯程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终于给他察觉到二十丈开外,有人躲在灌木中窥视。
他一直看着huáng翎羽。自从与李冰相遇后,huáng翎羽就在马车上与李冰互换了身份。如今,bào露在光中的是一张很陌生的面容,而与四年前所见完全不一样。
“你真的是huáng翎羽吗?”他问。
“是啊。”虽然对慕容炽焰忽然的问题感到突兀,但毕竟是了解炽焰思维的跳跃xing的,huáng翎羽如实作回答。
八卦的李慡察觉不一样的气息,正好也坐在旁边,就很热络地扯住慕容炽焰衣袖。
哪里曾有人胆敢扯住慕容炽焰的衣袖?就连当年的huáng翎羽见到他也是客客气气地紧脸皮和他客套。
莫灿对他管教严厉,属下对他尊敬畏惧,那些想要扯他衣袖的人都是他的任务目标,被乌金弦勒得透不过气,伸长了舌头乌青了脸,想要扯住他衣服袍角求饶讨命的——不过没来得及碰到他,就被拧断了脖子见了阎王。
基于这个根深蒂固的“基本常识”,慕容炽焰认为,扯衣袖的人绝非好鸟。他脸上冷冰冰地不动声色,乌黑发亮的金属丝弦已经缠上了李慡的手腕。
但是……奇怪!竟然没切断他手腕?
慕容炽焰瞪着那根跟随他许多年的趁手兵器,陷入了沉思。
李慡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手腕上的东西,吓了好大一跳。武功绝非他的长项,而且是每次年终考的拖分项目。紧接着就是庆幸,因为他的武功不行,就主练防守,兵刃是一对袖里盾。乌金弦缠得再紧,也不能对付的了六芒楼出品的名器的。
了解到自己安全无虞,李慡恭恭敬敬地松开手,恭恭敬敬地问:“您以前认识我家huáng大啊,huáng大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慕容炽焰完全被转移了注意力,认真地思索,然后道:“以前是土里土气,现在倒像是弱水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