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也是因为鄋瞒人非常想要换回人质侨如,看得出来侨如的地位非常高,是个不小的头目。
因为这三点,所以吴纠是有资本的人。
鄋瞒将领虽然生气,但是没有办法,吴纠又说:“将军可注意着,十天为限,如今已经是第四天了,可千万别将军想好了,侨如的脑袋却分了家。”
那鄋瞒将领非常生气,但是隔了一会儿,却掉头走了,翻译说:“我们将军说,他要考虑一晚上,让你们先回营等待。”
说完也走了。
公子无亏松了一口气,吴纠何尝不是松了一口气,赶紧说:“走罢,先去看看幼公子。”
两个人快速回到了营帐,公子昭还躺在那里,有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有的伤口却红肿着,还有的伤口溃烂了,正流着脓水儿,他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头发散乱,凌乱肮脏的头发粘在伤口里,看起来分外憔悴。
公子无亏冲进来,轻喊了一声,公子昭似乎听见了,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随即又闭上眼睛,就仿佛是个死人一样。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也没有其他的齐国人,鄋瞒人是不可能给公子昭医病的,吴纠说:“长公子,先给幼公子清理一下伤口罢。”
公子无亏点了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还是要早点回去才行,昭儿受伤太重了,需要医治,再这样下去……”
他说到这里就不敢再说下去,公子昭没有睁开眼睛,就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
吴纠弄了一些水,也没有热水,幸好是夏天,天气也不冷,公子无亏小心得用帕子沾上水,给公子昭擦着伤口,公子昭一直没睁开眼睛,但是脸上的肌ròu不断的跳动着,绷着劲儿,显然非常疼。
公子无亏动作很轻,给公子昭擦了擦脸颊,然后解开他的衣领子,给他擦脖颈,一解开顿时就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说:“那帮混账!”
吴纠一看,公子昭身上有很多烙印,都是被烫的,还有各种伤痕,异常可怖,不只是他的脸上,身上也没有一块好皮肤,显然是受刑了,而且受刑时间不短,有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
吴纠觉的,这些鄋瞒人肯定早就发现公子昭的身份了,但是一直秘而不宣,其实是想从公子昭口中审问出齐国的一些军事机密,看样子公子昭的嘴巴很紧,再加上公子无亏俘虏了他们的头领侨如,因此鄋瞒人才不得不用公子昭换人。
公子无亏和吴纠用帕子给公子昭轻轻的擦伤口,公子昭一句话都没说,吴纠发现公子昭的双腿好像断了,而且有些畸形,恐怕是因为打断之后没有医治,而且严重错位,又因为公子昭年纪轻,骨骼的愈合功能很qiáng,竟然自己错位的就愈合了,导致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公子无亏看到公子昭的双腿,顿时眼圈就红了,公子昭听见轻微的抽气声,这才睁开了一丝眼睛,看到公子无亏通红的双眼一怔,随即又撇过头去。
吴纠见公子昭始终不说话,年纪虽然还很轻,却如同死水一般,不由得叹了口气,低声说:“我出去换些水,你们好好谈谈罢。”
吴纠将脏掉的水盆端起来,走出了营帐。
吴纠一走出去,公子昭就闭上了眼睛,公子无亏盯着公子昭,脸颊上的污泥擦gān净,公子昭原本的面容就露出来了,消瘦了太多,双颊凹陷,眼眶突出,面容充斥着死灰一般的绝望。
公子昭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公子无亏则是默默的将他的头发梳理起来,给他束好,动作十分温柔,也不嫌弃公子昭,还会问他疼不疼。
但是公子昭始终不肯说话,也不看他一眼。
公子无亏给他梳理完头发,眼圈已经红的要肿起来,看着公子昭这个模样,心里难受的厉害,低声说:“昭儿,是哥哥错了,你要哥哥怎么样才肯理我,你为何都不愿意看我一眼,要我给你跪下认错么?”
他说着,闭着眼睛的公子昭突然听到“嘭!”的一声,竟然真的是下跪的声音,公子昭惊得睁开眼睛。
公子无亏双膝跪在地上,声音沙哑的说:“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说说话,起码你告诉我你哪里疼,哪里不舒服,告诉哥哥可以么?”
公子无亏一边说,一边说很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样子仿佛非常痛苦,公子昭似乎终于肯正眼看他了,有些着急,“嘭”一声竟然从榻上翻了下来,他满身都是伤口,难免撞到,疼的“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