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照青衫冷_作者:梓涵(39)

2017-06-25 梓涵

  那人不发话了,挑眉看他掌上纱布,眼间笑意明灭不定。

  晏青衫不明的有些懊燥,垂头摊开了手掌道:“图拿来,剩下不多了。”

  那人寻来笔墨,晏青衫执笔,伤口处血迹渐渐漫过了纱布。

  “痛吗?”那人贴身抚住了他手,在他耳际吞吐着热气。

  “痛。”晏青衫僵直了身子:“不过习惯了。”

  那人沉默,不过呼吸却益发滚烫起来,唇触碰着他颈,手指穿越衣衫,直接刺入了他。

  手间láng毫落地,晏青衫身子前倾,被qiáng按上了桌面。

  “在你心间我也是如此吗?”他长吸了口气道:“不过是活该被享用的工具。”

  “那么你就不觉得受用吗?”那人反问,胯下坚挺蠢蠢yù动。

  “不!”晏青衫答,口唇间很快被那人手指填满。

  “如果痛你便咬。”那人一个挺身,利剑贯穿他皮ròu:“我会尽量温柔。”

  言毕就开始抽送,如急làng来回撞击礁石,哪有半分温柔。

  晏青衫松了口,没在那指间留下牙印。

  有种苍凉至极的感觉,可悲到只想笑,他忽然想起了那首藏头诗。

  ——王梁旧梦短,玉阶去路寒,别君三千里,夜冷照青衫。

  不自觉里他将这二十字一一念了,唇角上扬,可悲到只想笑。

  珏别夜,若那夜诀别,两人间便永不会有这些不堪了吧?

  “珏别夜。”

  身后那人不自觉里也应和了这三个字。

  心如被利斧劈中,所有动作即刻中止,他仓惶后退,一路退到墙角。

  “对不起。”他道,呼吸急促,发现原来有些感qíng他也担当不起:“我是疯了,我不该如此。”

  晏青衫不语,只是缓缓直起身,整理好衣衫拾起了笔。

  原先脑中分明的线条突然隐去了,笔尖开始犹豫,很久很久才勾画完最后一笔。

  “画好了。”他将手卷收拢搁在桌前:“现在你要我留下还是离开?”

  身后那人继续沉默,眼盯住脚尖。

  晏青衫转身,看了他片刻,直到眼眸间冰雪消融。

  “那么我回去。”他道:“你呢?你有什么法子脱身?”

  “我?”那人扬眉,掸了掸衣衫,回复一贯潇洒镇定。

  “我自会在这里赏山玩水,最后从城门正中扬长而去。”他笑道:“难道你以为我这种天纵英才会学丧家之犬,从狗dòng仓惶逃窜吗?”

  这一笑便似足了晏青衫记忆里的玩伴,gāngān净净的那个从前。

  不复当年,不复当年的又何止一个晏青衫。

  在这局棋里,其实谁人不在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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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住所后一行人很快收拾行装返京,照萧骋的话说,这里是燕国旧都,宿仇太多,总之是不便久留。

  路上晏青衫元气倒是逐渐恢复,能下地走动,偶尔心qíng大好,还能和锦瑟说些笑话解闷。

  不觉中已到了洪都,宫墙内栀子飘香,到处可见那丛丛白花。

  车马落在乾靖宫前,那里早有人守候,是齐楣的贴身宫女婉平。

  “圣上。”她在宫门前叩首:“请无论如何去东宫一趟,小王爷出生已三月有余,却还不曾见过圣上一面,娘娘难免心寒。”

  萧骋应了声好,安顿好晏青衫后方才离去,但步履却不免渴切急促。

  不管和为娘的感qíng如何,这世上男人,还是鲜少有人不爱子嗣。

  “生个儿子了不起吗?”锦瑟恶狠狠直翻白眼:“早晚我找个机会,掐死那小王八蛋。”

  傍晚时分萧骋回转,手间皇绫裹着个婴孩,白胖胖的,每个手指下都有个小小漩涡。

  锦瑟顿时忘了自己早间说过的话,将他托在手间,先是qiáng吻了他粉嘟嘟的小嘴,再然后开始扮鬼脸,出尽百宝逗他发笑。

  “囡囡乖,囡囡你怎么不笑呢?莫非你是个白痴?”她捧住小孩絮絮不休。

  “他不叫囡囡。”萧骋也凑过来逗弄那只胖手:“叫龙吟,他娘亲起的。”

  “龙吟……”

  桌前握住酒壶的晏青衫默念了这两字,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