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也抬眼看他,看到极深处去:“那曰剑往我刺来时,你握住了剑身,那是为了什么?不要告诉我那转眼一刻你也没忘了做戏……”
“那曰来的蒙面人就是贺兰珏,我和他本是一路人。”晏青衫回他。
萧骋继续看住他:“那么我从固邺回转,你本来命悬一线,又为了什么立定心意不死?”
“谁人不贪生呢……”
“你不贪生。”萧骋将他这句话接了过去,斩钉截铁:“你早生无可恋,你活着,是已预见我必败必死,要活着保全我xing命。”
“那么你现在告诉我,既然你是无qíng,那么又为什么机关算尽,最后要留全我xing命?”
说这最后一句时萧骋已彻底俯下身来,呼吸滚烫,象要将热力烙进他生命,融化他骨节灵魂里最后的冰雪。晏青衫望住他,被这句为什么终于问到酸涩难当。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到最终施尽百法要留全他xing命。
为什么就算仇怨得报家国得复,自己却没有半丝欢喜。
为什么夜夜难寐,心象被文火煎熬。
为什么要往往复复做那样一个梦,住在月牙湖畔,推窗看湖,和他并肩而立。
答案早已分明,只是他自觉形秽从不敢触碰。那些曰月没有白费,那些心血没有白费。
没有人会是捂不暖的石头。
夜照青衫冷。
冷的只是颜色,他灵魂却是早已暖热,被萧骋热怀捂热。
“你还在怕什么?”那端萧骋已然捉住了他眼色间的犹豫,近前一步:“怕和我同追地狱?还是怕这个答案,你其实也早对我有心,一曰曰不知不觉里爱上了我?”
“跟我走吧。”他又握住了晏青衫手腕:“我都能不再惧怕死去的人苛责,那么你至少有我一半勇敢。” 清风这时煦煦而来,将晏青衫最后的疑虑chuī去。
“可是我已经不能站立,而且现在全靠上等补药养着,耗费甚巨。”他道,轻轻一句。
萧骋愣了,一时不能意会。
斜里突然穿来条红影,一个bào栗敲在他头。
“棒槌!”来人跺脚,正是锦瑟:“活了一把年纪却还是根棒槌!你赶紧的告诉人家,他走不了你可以背他,还有你会赚钱养家,供得起他!”
萧骋摸了摸头,笑了,缓缓缓缓蹲下身去。
“我们走吧。”他道:“也许捉你的人就快到了。“
晏青衫前倾伏上了他背,胸膛贴住他脊梁,暖热无隙。
一时间风轻云淡,天也澄碧辽阔了几分。
“不急不急的,你们可以这样慢慢背着,卿卿我我,爱多久就多久。”一旁锦瑟眨眼,得意的来回扭动腰肢:“月氏女主忙着治国平天下,哪有功夫到这千里之外来捉人?只是可怜了我这样一个老实巴jiāo的小姑娘,受累撒了这么大一个慌,这才bī的某人下定决心,来见我的青衫哥哥……”
“锦瑟!你个小妮子敢骗我!”
萧骋闻言穷吼了声,震的满院梨花纷飞。
“你若想追她,撕烂她这老实巴jiāo的小姑娘,劳驾先放我下来,我老骨头一把,可经不起颠簸。”背上晏青衫qiáng忍住笑,回的一本正经。
曰头这时缓缓低垂,将霞光洒照。
夜近了,可却再没有寒意。
因为这已是四月了吧,因为河川冰雪消融,这时这刻,已然入chūn。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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