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一个人掉到这乱七八糟、举目无亲的时代,多个朋友也不坏。
湛飞阳转忧为喜,笑着一伸长臂,捶在雷海城胸口:“这才是好兄弟。”见雷海城皱眉,忙道:“我高兴糊涂了,忘了你身上有伤。”
“无妨!”雷海城早习惯了湛飞阳的粗犷xing子。
两个都是豪慡之人,说要结拜,也不讲究什么采办三牲烧香祷告的繁文缛节,斟了两杯茶水敬过天地,便算礼成,叙起年岁,湛飞阳刚刚二十有六。
“那我二十八,快叫我雷大哥。”
湛飞阳刚端起茶盅喝了口,闻言喷了自己一袖子,上下端详雷海城,笑道:“雷兄弟你莫开玩笑,你若有二十八岁,我岂非要变成半老头子了,哈哈……”
“我说的全是事实。我其实是生活在另一个时代的人,死后灵魂不灭,进入现在这个身体。而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尘烟,已经死了。”
既已跟湛飞阳义结金兰,雷海城不打算隐瞒自己的真实来历,当下将自己灵魂穿越到天靖宫中后发生的事qíng都说给了湛飞阳听。
至于自己的前世,很难跟古人解释清楚,他gān脆一言带过。
湛飞阳原本还当雷海城说笑,但越听越心惊,呆了半晌,方吁口长气:“无怪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觉得你身上有种特别的气息,与你的年龄格格不入,却原来是移魂的缘故……”
雷海城双眉一扬:“你相信?”移魂之说惊世骇俗,湛飞阳信得如此快,倒出乎他意料。
“雷兄弟说的,我自然相信。”湛飞阳毫不迟疑,又对雷海城看了好几眼,拍拍脑门道:“这可有点麻烦了,按理该叫你声大哥,不过你现在的模样这么年轻,我实在叫不出口。”
“你我以姓名相称不就行了?”见个大男人为个称呼烦恼,雷海城忍不住好笑。
窗外天色已近huáng昏,薄暮夕阳自竹帘fèng隙里斜斜照落,在雷海城微笑的侧脸洒上淡红余辉,面容之俊美,令人怦然心动。
湛飞阳也不觉瞧得目不转睛,想到眼前这钟灵毓秀的人曾身陷天靖宫中,受到无数非人nüè待,心头没来由一阵痛。“海城,你放心,有朝一日,我定会攻下天靖,帮你报仇雪耻。”
“我的仇,我自己来报。”雷海城甚是感激湛飞阳义气,不过自己的仇不yù假手他人。“冷玄是我的,你可别跟我争。”
湛飞阳也了解雷海城虽然外表看上去是个少年,脾气却绝傲,当下笑道:“好,即使他日我西岐大军攻下天靖,我也会留冷玄一条狗命给你出气。
两人谈笑风生,竟将天靖视若无物。
又聊了阵,天色全黑。湛飞阳点起灯烛,不久便有两个家丁装束的jīng悍男子送来饭菜,收拾起之前雷海城吃过的碗筷,对湛飞阳躬身一礼随即告退,动作十分利落。
“我几年前就在京城买下这块地,开了个绸缎庄落脚用。一年会来住上数日,这里的仆役均是我帐下兵士,驻扎在京城当耳目。海城你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他们去办。”
湛飞阳已全然当雷海城自己人,对他毫无避忌。陪着雷海城吃完饭,刚要告辞却一拍自己大腿:“我真是糊涂了,居然忘了把药给你。”
浅绿色的药膏盛在小木瓶里,雷海城接过一闻,气味类似云南白药。
“这药膏是用来擦那……里面的,我想着你不喜欢别人替你那里上药,就叫大夫把药膏留下。”湛飞阳说得吞吞吐吐。
雷海城脸一红:“知道了。”
他等着湛飞阳离去后再自己上药,谁知湛飞阳在门口停留了片刻,仍没走。
“还有什么事?”很少见湛飞阳这么婆妈。
湛飞阳听到雷海城问,反而把拉开的房门一关,走回雷海城身边,小心翼翼道:“这个,我想你自己可能不太方便上药,我来帮你?”
“……”雷海城大窘,但想想湛飞阳说得也有道理,况且那羞于启齿的伤处内里一直肿痛得厉害,不宜再拖延医治。
再者,两人已结为金兰兄弟,就当肝胆相照光明磊落,他若再一味扭捏,不免将对方看轻了,便把本来拒绝的话吞回肚子里,往chuáng上一趴。
“那就劳烦你了。”
闭着眼睛,任由湛飞阳帮他褪下贴身衣裳。后面微微一凉,一根手指蘸了药膏在入口处涂抹一番后,慢慢伸了进来,旋转着将药膏抹上内壁,退出后又蘸了些药膏再度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