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蒂斯垂下眼,物在,人在,但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很快稳了稳神,qiáng行把自己的思绪拉回,穿过人群间那一点点fèng隙,挤到吧台前敲了敲桌子对调酒师说:“来一杯。”
安得烈忙得不可开jiāo,恨不得能把脚也派上用处。虽然今天是个好日子,但他实在被这个好日子搞得晕头转向,调酒调得手抽筋。太多人吆喝着来一杯,所以当他听到这边又是一句来一杯时,qiáng压下火火的脾气说:“麻烦稍等,或是请先到那边自己打一杯喝着。”
“我就要你调的那杯。”
安得烈听到硬币磕在桌子上的声音,但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
他烦躁地转过头正要开口,却发现那人手下并非硬币,而是一张面具。他愣了下,顺势往上,看到那张脸时,一下子没了反应。
“啊!”安得烈手一抖,酒杯里的酒晃了出来,他对对面顾客的骂骂咧咧充耳不闻,只一味看着那个坐在边上的人又惊又喜,还有些不确定,“格蕾丝?”
作者有话要说:归来了,我的公主,努力吧!
第八十六际
安得烈一叫出口立刻觉得唐突了,眼前的人眉眼虽然八分相像,但总觉得她身上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再加上一身华贵礼服,似乎和他所认识的格蕾蒂斯有那么些出入。
格蕾蒂斯倒没在意他的反应,指了指他手上的酒杯执意道:“能来一杯吗?”
安得烈有些转不过弯,直接的后果就是木愣愣地点头,立刻奉上一杯,眼睛还停在格蕾蒂斯身上直打转,连边上有人叫唤都没听见。
格蕾蒂斯眯着眼品了一口,慢慢放下酒杯低声笑道:“过得好吗?”
安得烈这才确信他没认错人,但为何格蕾丝夹杂着他说不出的陌生感?漂亮还是那么漂亮,也还是那种淡漠的态度。也许是太久不见了吧,毕竟25年了,时间的流逝是最不容易察觉的东西,但它带走的留下的往往令人感叹。连他都已经娶妻生子,当上了这家酒馆的二老板,最受欢迎大众qíng人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格蕾蒂斯又怎么可能还和25年前一样呢。
“不错,过得去。”安得烈忙着调酒,又忙着跟格蕾蒂斯搭话,“你呢?说不gān就不gān,一走就了无音讯,做什么去了?”
“去了个不错的地方,玩了段时间,现在回来了。”她这是实话。
“哦?看你的样子应该过得很不错。”
安得烈又解决了一个客人,他所说的不错大概是从物质上来说,格蕾蒂斯一身行头看下来,他这种早就火眼金睛之辈只需一眼,自然看得出价值不菲。
女人若是过得如此惬意,大概只有一个答案,嫁得好。
“那兰斯呢?那时候听他说你和他在一起。不过,后来他很少来店里了,我都没碰见过他,你们怎样了?”安得烈猜测他们应该已经结婚,所以这并不算是疑问。
对他们来说那可能是25年前的事,但对格蕾蒂斯而言那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事,不经意间又开始恍惚,想到一些什么,陷入一种迷思的状态,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立刻掩饰xing地清咳两声:“我和他……”
“自然很好。”
后半句有人很顺畅地接上,格蕾蒂斯没回头,但她闻声立即戴上了面具,脸上的表qíng立刻被隐藏起来。
意料之外,qíng理之中,她对此人的出现显得相当冷静。
安得烈看到来人,一时间再次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下一刻激动不已:“兰斯!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二位百年难见一面的贵客上门了?”
兰斯,格蕾蒂斯掩在酒杯后面的嘴角轻轻勾了勾,随后事不关己地喝起酒来。
“今天是陛下的好日子,再说,格蕾丝在哪,我就在哪。”
亚瑟朝格蕾蒂斯身边的人稍稍使了个颜色,那人浑身一哆嗦,飞快地把位子让了出来。然后,亚瑟一脸我什么都没做的表qíng坐到位子上,指了指格蕾蒂斯手中的酒说:“一样的来一杯。”
安得烈高兴得很,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两人之间怪异的气场。
格蕾蒂斯闷声不响,只拿斜眼瞧了瞧亚瑟,看到他果真一副兰斯的打扮,脸上戴着的是标榜巴伦的面具。
“怎么不戴自己的面具?”
格蕾蒂斯压低了声音,漫不经心地问边上的人。她以为依照某人自恋到变态的心理,应当戴着自己的面具在马路上招摇过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