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木成林_作者:毛厚(15)

2017-05-24 毛厚 年下攻

  ①“倘若你一只手或是一只脚叫你跌倒,就砍下来丢掉。你缺一只手或是一只脚进入永生,qiáng如有两手两脚被丢在永火里。倘若你一只眼叫你跌倒,就把它剜出来丢掉。你只有一只眼进入永生,qiáng如有两只眼被丢在地狱的火里。”(马太福音18:8-9)

  第6章

  酒桌上气氛不错,几个新人都喝得晕晕乎乎的,夏为一口没喝,连吃了三只虾钳,恶心的表qíng全写在了脸上。

  最后一只虾还是杨亦遵给他剥的,专门摘了那万年不动的黑手套,夏为被他手上的疤痕吸引了。

  “看什么?”

  “您的手……受过伤?”

  夏为脸上的惊讶并不完全是假的,至少在他的记忆里,杨亦遵的手gān净整洁,这道疤必然是在他不知道的年月里发生的。

  杨亦遵剥好虾,抽了张纸擦gān净手,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夏为注意到他无名指上套了只戒指,擦到戒指的时候十分小心,好像生怕弄坏了似的。他闭了嘴,低头安静地吃虾。

  杨亦遵没骗他,他的确不过敏。可即使如此,他也忍受不了海虾身上那股腥味,尤其是经过烹饪后和各种调料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夏为上一世是海鲜过敏体质,海里的东西沾不得,一碰就全身起红疙瘩。大约那时已经形成了习惯,再闻到类似的味道就条件反she地想避开,换到这具身体后也依然如此。此刻被硬塞进去三只虾钳ròu,他只差没当场吐出来。

  杨亦遵身上酒气很重,看样子已经不太清醒了,单手撑着头闭目养神,手机扔在一边。

  管清溪很得几个投资人赏识,这傻孩子,也是受不得捧,得亏他酒量好,被灌到现在还留着一丝意识,踉踉跄跄地跑来找夏为:“夏哥,我不行了,我要吐。”

  夏为忙扶住他,两个人正要往卫生间走,被一个生活制片叫住了。

  “那个谁,小夏吧,你给苏助理打个电话,让他接杨总回去。”

  夏为原地踟蹰一阵,目光在杨亦遵紧抿的唇上一扫而过,走过去,拿起他的手机。

  到底是与现代社会脱节过七八年的人,夏为对电子产品并不那么jīng通,一时没想到还可以用指纹解锁,对着四位数的开机密码犯了难。

  管清溪扶着墙,呕得厉害,眼看就要吐,夏为在心急中按下杨亦遵的生日,结果显示密码错误,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试着又输入另一个生日,“滋”一声轻振,锁屏开了。

  不算大的包厢里,四处皆是欢声笑语,夏为愣愣地站在桌边,手心忽然攥紧了。他没忘记,那是他自己的生日。

  “夏哥……”

  夏为定了定神,收敛神色,很快给苏景打电话告知了地址,随即把手机收好,压在杨亦遵的胳膊下面,架着管清溪走了。

  等四周的人都逐渐离席散去,杨亦遵静静睁开眼,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夜已经深了,巷子附近都是上世纪的老房子,住在这儿的以老年人居多,基本没有夜生活,过了十二点,除了呼噜声,什么都听不见。

  夏为晚上还是把吃进去的虾全吐出来了,胃里空空的,回来的路上gān脆去超市买了些卤味和一打啤酒。

  吉雅裹着披肩打开天台的破木门,就看见夏为一个人坐在栏杆上喝啤酒。

  “哟,借酒浇愁啊。”

  “怎么晚还不睡。”夏为回了下头,扒拉出一罐扔给她。

  “无常昨天吃了不gān净的东西,今天闹肚子,我起来看看。”

  无常就是吉雅那只金毛,比亲儿子还亲,会取这个名字,原因无他,这小子小时候毛色很奇怪,大约是代谢有问题,身上的毛一半发黑一半发白,整个一只黑白无常,后来长大了倒好了,换了几次毛之后,丑小狗变哮天犬,愈发威风凛凛。

  “它不是一直都挺乖的?偷吃什么了?”

  “谁知道,越大越不听话,呜咽一整天。”吉雅烦躁地点了根烟,“说吧,你又怎么了?”

  “没怎么。”

  “那你这一脸跑了老婆的样子是gān吗?”

  “……”

  夏为低头轻叹:“事qíng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关于你那老qíng人?”

  夏为并未答话,算是默认了。

  吉雅嗤笑一声:“怎么,发现原来人家还惦记着你,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