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继续睨我,那眼里冷光乍乍的,这大太阳下,我生生的就哆嗦了一下,我摊上的这个主啊,xing子太难琢磨了,太难伺候了。
“大人,小的,哪又做错了?”
“这是你家乡的戏文?”继续冷光乍乍。
“嗯。”我小心翼翼的点头。
“你是荆南国人?”冷光更甚。
“啊?”荆南国?就是现下跟我正所处的南汉国不甚亲密友好的一南蛮小国?
“小的也不明白,我早年流làng,自有记忆来,就在南汉国了,以前被人当乞丐,在白丁村才安定下来,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哪国人,只是流làng的时日长了些,又爱听说书听曲,便有些许所见所闻,加之幼时的记忆罢了,事实上,小的也不知道我所唱的曲是荆南国的曲。”我继续谨慎回话,心里已明白,若鲁巍疑起我的身份来,我的下场必是比岳飞的莫须有还冤,这年头,扯上一个不明的身份,都有可能当成jian细给处理掉,我真是一出才歇,又唱错一出。
“你唱的这出曲我是没听过,但是调儿却是荆南国的调,若如你所说的,这出戏文在你家乡很受欢迎,本将军必定听过。莫不是,你用荆南国的曲调,自个儿填的戏文?”
咦?听这语气,似是不想深究我的来历,想必,在杂役连时,我就是一话痨,很多不对外人说的话,我都会对木丁说,那时候,他多纯真哪,我一直以为他是无害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尽管他如双耳不闻般的毫无反应,我都说的那么津津有味,我想,他至多至少应该听进去了些,所以,尽管认为我不是本国人,却也了解我并不是什么大jian大恶的人,也多少了解我之前的部分经历,与我上面的陈述基本无二致,所以,当这话题突然就只转到了这首曲上来了,我明白他已是有意不想深究。
“小的哪有那才能啊,道听途唱,道听途唱。”我越来越会装卑微了,一边卑微,一边却也没错过鲁巍那别有深意的一瞥,然后又是一哆嗦,这会儿,这主子又在琢磨什么呢?
“给我说一下整个戏文的来龙去脉吧。”领导又阖上了眼,长长的睫毛上落下了一片阳光,泽泽带光。
说戏文自然是没太大难处,但是我却忐忑于他刚刚的揪问,于是仔细斟酌了好一会,才缓缓吞吞的将戏文的梗概说上一说,不就是一闺秀为了救身陷牢笼的未婚夫而女扮男装,考取功名,为夫洗去冤屈,成为一代佳话么。后来不知怎么的,我说着说着,就把女附马的片段嫁接到了孟丽君的片段上了,说到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时候,gān脆乱说一气,把两个戏的qíng节混为一潭,于是我又详细说了中皇榜后,闺秀如何又被皇帝给看上了,又如何聪明的全身而退。女附马的原始戏文中是与假状元与公主成婚,但是孟丽君中那段孟丽君被皇帝看上,多了那么一出,后来一港剧里这个qíng节更是突出,于是,我就觉得加这么上狗血qíng节,挺能吸引观众,越说越带劲,更是忘了初始时的担心,说着说着,就从开始的温吞,渐渐的变成慷慨激昂,又慢慢的转成缠绵悱恻,最后剧qíng到了□那个叫天地无色山崩地裂此qíng绵绵无绝期,关键处突然绝境逢生柳暗花明,男女主角经过千山万水万水千山,终于神仙鸳鸯的相偕归隐而去。
拍拍手,一脸艳羡的还没回过神来,那厢一声音冷冷然的道:“简直是胡扯!”
咦?他一眼就看穿了我在胡扯?我以为我说的那么jīng彩,他应该要表现的沉醉的不可自拔呢,话说,要不是摆在这个空间,我实在闲得无聊,我才不会让自己发挥的这么淋漓尽致呢,这么难得一遇的突然觉得自己口才飙升到一个新境界时,他不大不小的一句话又打落了我的兴致。
“一个女子要装扮成男子去考取功名,从童试到乡试一直到最后的殿试,需历时两年整,而问斩一名定罪刑囚的罪犯,都是当年秋后问斩,此为其一;新科状元钦点后列入朝堂走马上任时,需在华清池沐浴更衣,以示清廉为官,女子如何混入官场?此为其二……”
我一愣,还有这些规矩?那,那些戏文岂不是在愚弄观众?我还被它愚弄的唏嘘不已!感叹一声。
“最胡扯的是,九五之尊即便是个断袖,也绝对不会公然求偶于庙堂,须知,帝王不管如何重视朝臣,也绝计不会私下频频召见秘密倾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