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斜睨了一眼我替他打点的行装,再斜睨我,我呼吸一屏,看着他的眼珠子左右一滴溜,然后轻轻慢慢的说道:“好了,现在,你回去收拾自己的吧。”
我一笑,他们还没走呢,我打算等他们离开后,查实qíng况了才开溜啊,现在有些早。
看着领导那眼神渐渐从戏谑变成冷淡,我明白,我水深火热的日子要转移阵地继续下去了。
很是愤愤然的踩着不满的步伐离开,身后的领导带些杀伤力的道:“你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我轻手轻脚的离开,轻手轻脚的将门阖上,门完全阖上前,透过门fèng,看着领导用手轻轻抚过我为他备好的行囊……
于是,我好不容易盼来的chūn天,被我们的北行而又时光退回般的回到冬季,北荒之地,冰冻三尺,未来,绝非一日之寒。
第 15 章
三日前,那隆重的誓师大会还似在眼前,那天桃李纷飞,彩旗招摇,天空碧朗,鼓热人躁的,我站在高高的誓师台的一角,似乎都可以看见冲天的热qíng化作蒸腾的雾气直冲云霄,那场景,那气氛,那温度,都勾起了我遥远的记忆来,曾经,在蓝天红日下,我曾豪qínggān云的戴上了红领巾,右手举在额前,志愿加入少先队……
可是才三日,才脱下厚重棉衣的我便又穿上了御冬的寒衣来,坐在装运粮糙的马车上,顶着凛冽的寒风,缩成一团,再一团。
所有将士中,没有我这样的,我的不一样表现在:一、我居然不会独自骑马;二、我还跑不动,一跑就像一肺结核;三、我被破天荒的恩准可以同粮糙同享尊荣的坐车……
宫公大人曾骑着高头大马与我并行时十分不屑的“哼”了我一声,他当然不用嫉妒我有如此殊荣,但是他肯定嫉妒领导会如此开恩的对我照顾有加,连我自己也没明白,一向yīn阳怪气的领导会在看见趴在地上累得像条狗般喘气的我,赐我如此殊荣。
可是,这尊荣享上三天后,我觉得我要皮开唇裂了,课文上说寒风如刀割般的chuī着,我算是体会到了,我脸上的那层皮,可怜生生的起了一层壳,沾水便痛得千啃万噬的,我深刻的想念我曾最鄙视的XX天天见,我的脸啊,我可真对不住你!
果然,人是不能受尊宠的啊,一山总望一山高呢,哪天偶要有了润肤霜,我还会想要美白效果的,有了美白的,我还想要祛暇的,然后我还想要除皱的,我还想要有jīng油香气的,我还想要七日能寻回真爱般神奇功效的,只有如此得寸进尺的念想着,我才会不那么无聊的能在寒风飒飒中,笑咧着唇。
日行八百里,可谓已是马不停蹄了,到达边境时,是第四日的晌午,我从马车上跳下来,随着领导登上高台,望着高高厚厚的城墙pào楼内外,一片白雪皑皑,突然想唱“我爱你,寒北的雪”,然而又想吟主席的“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侧首瞄了一眼一脸严肃正经的领导,最终还是适时的收起我玩笑般的心态,安生的隐在宫公大人的身后。
南平国的军队与关外的突厥军队对峙僵持着,我一直没明白,明明皇帝老儿说是对突厥要进行反击,为何我们却在北荒大营与敌方僵持着不攻死守的局面。按我的理解,若是反击,必是攻为主,守为辅,可是几个大将军、都统、城守尉天天商议,我曾在上茶时,瞥见过那一室的愁云惨淡。
关于打仗的事,我不管,反正领导也没指望一个gān啥啥不行的弱jī般的我能够冲锋陷阵。
北荒地带严重缺水,将士每天都要用雪化水囤起来以待饮用,我又回到长久不能洗澡的状态,整个营地,仅一人,还天天享有洗热水澡的特权。
我就不明白,这么养尊处优的人儿,怎么可能会cao戈沙场,这北荒大地,他有一副无坚可摧的铜皮铁骨么?
我将辛苦烧好的第五桶水加入他的浴盆,看着那一汪一汪的清水,眼泪都要给它汪出来了,这可是多少人的饮用水啊!
边塞之地,少了将军府那些仆从下士,我的活计就加重了,而且暇闲时,我还被勒令去学骑马,当然,领导不这么吩咐,我也会主动去学的,我总得为我以后寻找返途做打算,我不但得学骑马,还得学一些谋生qiáng体的技能。
一边是战事紧迫,将士练兵吼声震天;一边是我胆战心惊的练马,时不时发出两声高亢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