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躲在校场一角看士兵们练兵,觉得他们整齐的叫喊十分的有气魄,总能让人血液沸腾,鲁巍偶尔也会督兵,在高台上威风凛凛的俯视着底下人的cao练,偶尔会穿行在人群中,几万的士兵,我却总可以准确的找到他的位置,不能说他鹤立jī群,可是他总是十分的打眼,那一身铠甲,光芒远胜普通的将士。
我跟着领导出差到这塞北蛮荒,但其实我一点参与感也没有,说到底,因为打仗关我屁事,所以尽管我活计繁多,但比在将军府时我显得更加的自在。时不时,我叨着个糙根,背手茕立在雪地里唱个小曲儿,感受一下空野四茫那旷阔的意境。
直到某天我心血来cháo的捕鸟行动被鲁巍发现后,我才结束我的惬意。
这不能说明我太招摇我的闲适了,我只是想看看鲁迅先生说的方法是不是确实有用,刚好,这北荒之地还有一些能御寒的鸟儿不知死活的觅食到我的眼前,又刚好,军用的粮糙就在我蹲点偷闲的营包里,于是我顺手扯了几个谷子,再顺手找了个簸箕,支着根棍子扯根绳子撒了谷子,鸟儿就大胆且无耻的钻进了我的罗网中。
我欢呼一声扑向扑罩在地上的簸箕,还未爬起,就被某人一脚踏上了腰脊,我恼火的扭头一瞅,领导马踏飞燕式的高高的睥睨着我,我由下而上,只瞅见他那两个黑dòngdòng的鼻孔,他唇里喷出些气息来,便雾缭云绕般看不实在。
我伸着一只手进簸箕里摸索,扯到了鸟腿,一拖,高高扬起给领导看:“将军,鸟!”
千年酷气未化。
“兵书上说,这叫诱敌入瓮,我学以致用。”我想,逮鸟应该不算大过啊,没说过这鸟是国家保护动物啊,至于这样踩着我吗?
千年酷气略有松动,原本炯炯的双眸似乎开始飘乎,眼睑一敛,像是琢磨了什么,不久,我便感觉我腰脊上的大脚微松,我一动不动,凭我所了解到的这主子的习xing,他要略有松动我便爬将起来的话,他定会凭直觉的补我一脚,我只能静待主子完全高抬高脚。
果然,不一会,我腰上一松,我再扭头看时,领导已一声不吭的朝主营步了去。
我扑腾了一下爬起来,手上还牢牢抓着那只吱吱乱叫的鸟儿,拍了拍身上的残雪,继续蹲着将手伸进簸箕里去摸索。
不过我的闲适也就到捕鸟这里打止了,因为,开战了。
战场不在主阵营,在五里之外的联营,突厥大番攻击看上去驻守薄弱的联营,我跟着兵马一起进入联营时,被那战争场面给震撼住了,到处都是烽火、滚石、箭矢、还有尸体,大地一直都是颤抖着的,也看不见天空它本来的颜色。
我在关内听着外面震天的喊杀声,心惊ròu跳,惶惶不可终日,领导成天不见人影,我想找个能稳神的人物都寻不着,成败与生死,只有一墙之隔,我第一次如此接近战争,这么害怕那厚实的城墙会如破纸般挡不住豺láng般的呼啸。
一整日,从我们赶至联营,到战事偃息,用了一整日,胜败也已分晓,这场战役,南平大胜。
那城墙,还是没有如我担心般的纸破眼前,城守尉跟在我领导身后,笑逐颜开的不断拍着领导的马屁。
“将军这招诱敌入瓮,真是出奇制胜啊!”
我看着将军大人,像只雄壮的大公jī般昂首阔步的从我面前走过去,我久久无语!
我终于发现,他其实有着双重xing格,我的木丁丁,顶多就是冷眼观人,怎么会这般趾高气扬呢?
“不过就是小胜一场呗。”我朝他远去的背影不服气的嘟囔,忽而听到宫公大人万年难开尊口的道:“这是他赢的第七十九场。”
我好奇的回望他,问:“他可有输过?输了多少场?”
宫公大人睨我,道:“一场。”
我“喔”起唇,虽然才一场,却还是输过啊。
“敢问是哪一场?”那一场,肯定特别盛大,能让他输呢。
“他的第一场。”
我小吸一口气,他岂不就是传说中的常胜将军?白斩jī一样的鲁巍能战无不胜?
我小“呸”了一口,什么常胜将军,盗用我的创意!
但是,我明白了,这场战役对于许承基来说,具备着怎样的意义了。他派遣了大伤初愈的鲁巍出战,完全就冲着俺领导的常胜之名,许胜不许败。
这场战役,绝非单纯的只是一场战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