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是三儿送我房里来给我吃的,他退出去时我很白痴的拉他问:“将军吃了吗?”
三儿点头如啄米般道:“吃了,是小米粥。”
我又自我掩饰的追问:“刺杀我们的那人怎样了?”
三儿摇了摇脑袋,一脸茫然的道:“小的也不知道,说是没有抓到,让逃了。”
这番行刺,弄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日后势必还有一番追究。
好不容易捱到酉时,我房里张罗的人就多了起来了,隐约可以听到前厅传来嘈杂的声音,据说宾客都到得差不多了,我思忖着,鲁巍都那德xing了,咋还能去迎宾呢?
约摸到了时辰,我又顶上了盖头,被人扶着缓缓前行,有人塞了段红绸给我,我扯着,旁边站了一个人,我看他描了金线的鞋,看他缓缓跪于蒲团之上,我也随之跪上去,周围人声鼎沸,主婚人在说一拜天地,我心理复杂莫名,这,可真的就嫁人了啊!
转过身,不是拜父母,我跟鲁巍都无父无母,拜的是那道指婚的圣旨。
夫妻对拜,礼成。
而时间似乎是恰恰掐准了般,我这方膝盖还没离了蒲团,外面一阵大呼,丧钟长鸣:皇上驾崩了。
大堂内所有的人在听闻的第一时间,纷纷跪地不起,我那将将站直的身子,被鲁巍又拉住跪了下去,他的手握住我的,紧了一紧,一直没有撒开。
我从茫然发懵,到思维清晰,是经过了狠狠的一番调适的,我侧过头去看鲁巍,可是头上还盖着红布,鲁巍肯定知道我在看他,握着我的手不自在的动了动。
他肯定是算好了的,本应是初十的婚期被他提至初八,而且尽管受了伤还要坚持完婚,刚刚礼成,便传此噩耗,无论怎样,我都不认为一切都是碰巧。
我掀了盖头的一角去瞅他,他虽跪着,身板却挺得直直的,眼神复杂的不知道在望哪一处,似乎凝思着什么,猜他此刻大脑里想的东西定是复杂非常,多半脑袋里的构件像个高速齿轮转个没停,我一动,他便回过神来,扭头看我掀着盖头在偷瞄他,伸手一拍,拍掉我掀着盖头的手,我便又被一片红色所笼罩。
跪了好一会儿,我才被人扶起,直接送dòng房里去,耳边脚步纷杂,那些大官大员的纷纷在向鲁巍告辞,将军府的晚宴,不得不取消。
大红的喜服在我一回到房内便被换下了,所有的大红喜字一一被揭下,真新鲜,我在这里,又当人家新娘子,又经历国丧的,真新鲜。
鲁巍早扔下我,出府去了。据说百官都要去进行吊唁,我估计他整宿,或者这几日,都不会踏足dòng房了,欢呼一声,就奔新chuáng而去。
到深夜时,被房内的动静吵醒,睡眼朦胧的朝动静处望去,却见鲁大官人一袭白色丧服,一脸清冷的举着灯盏而入,我一咕碌的爬将起来,揉揉眼,问道:“你咋回来了?”
“dòng房啊。”他说得响当当的。
“那,不是国丧吗?不是群臣吊唁吗?那不是还有那么多国家大事吗?”我抱抱被子,往暗处缩了缩。
他将灯盏往小几上一放,缓道:“国是天下人的,家是我一人的,我为什么要舍弃我自己的去顾天下人的?皇上死了还有那么多人陪着,你活着在这里却没有人陪呢。”
我一噎,这胸襟啊,这思想啊,他是怎么就做上大官的?
“我不和你dòng房的。”对你没感qíng,没感qíng!
第 30 章
我看他在晕huáng的光影中脱去丧服,再服掉里面红色的喜服,接着再脱中衣,一直到光膀着上身,我愈看愈紧张,被子在我怀里被抱得死紧,他躬着身子就去扯我的被子,我拉锯般的死也不肯撒手,他优雅的爬上chuáng时,我竟抖的chuáng都在晃dàng了,他趴平在chuáng上,侧着头看我,道:“药呢?”
我停止颤抖,对啊,他受着伤啊,我这么怕他做什么?
给他上药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我是有着坏心的,平时会对他轻手轻脚温柔一些,可是现在,我是恨不得能让他的伤口裂开些,下手也有些不管不顾,躺着的人没声没息的,我轻点重点,他都没有哼哼出声,我疑惑的按了按他的伤,又按了按,他都没有动静,一时间,都以为他是没有痛觉的了。
“你可以再多按几下,按重些,我明日便可以跟随皇上,一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