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匆匆清洗,穿戴好出来时在黑暗中眯着眼四处张望,瞅见几米外有一黑影抱胸而立,便向黑影走去,黑影听到声响,转过身来,我轻声道:“我洗好了,太谢谢你了。”
黑影沉默一时,我正感觉奇怪,想努力看清他的面目表qíng时,黑影竟开口道:“下回别让其他男人替你放风,你若要洗就去我的营房里洗。”
我捂唇,吓得手中的衣物散落一地,这黑影不是于宾,竟是鲁巍!
第52 章
“于宾呢?”
“我让他回营房了。”
我的小心肝还在扑腾扑腾,就见他蹲下身子去替我拾我掉落的衣物,可不知怎的,久久都未起身,我低头看他,竟感觉我的脚腕一紧,他竟蹲在那摸我的脚踝,我想退却,他却箝紧了,问:“脚伤好了?”
我飞快的“嗯嗯”应道。
他松开手,我才明白他那是表达关心呢,正松口气,他却摸上了另一只脚踝。
“那只脚没伤。”
刚刚洗澡后穿衣物时,裤腿扫到了湿漉的地面,裤脚有些湿漉漉的粘在腿上,感觉很不清慡,他掀开我cháo湿的裤腿,摸索到我脚踝上的细链,才罢手。
直起身子来,将我掉落的衣物递给我,我羞红了脸,抱着衣物呆立了好一会,两个人一时无语静默的站着,偶尔袭来微风,空气中夹着淡淡的夜来香的味道,本应是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一刻,我却突然忆及以前看过的一句话,突然笑出声来。
他动了动身子,问:“笑什么?”
“我以前看到过一句填词,很好笑。”
“说来听听。”他的声音沉静,有别于以前的或冰冷或戏谑,让我很有跟他一直说下去的yù望。
“有一首诗当中的某句是这样的: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说的其实也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里的气候,也是诗人诉说对妻子的一番思念。我们那里有小孩听老师教课时不认真,有一天老师考试时问何当共剪西窗烛的下句是什么,小孩想了半天竟答:夫妻对坐到天明。”
小鲁同志听闻,也浅笑出声。
我是因为刚刚跟他对立两无言的qíng景,才触发我的笑点的,没想到多言多舌的,竟惹出他难得的笑意,想他这段时日定是劳心劳力,难得有现在这般轻松时刻,明日大战在即,能让他舒舒心解解压,我觉得其实很有必要的。
于是我开始滔滔不绝的讲笑话,讲我听过的一些曾笑破肚皮的事qíng给他听,讲得尽量的符合他的思想,让他能够理解,他从开始的轻笑,到后来掩饰不了qíng绪的大笑,很是配合。
我们本是站在澡堂子前讲笑话,不知何时,两人坐到了远离营房的桂花树下,聊至深夜时,眼前已一片清明,黑暗中的事物竟看清个七八分。偶尔有士兵巡逻,喝问是谁,鲁巍一声令下,巡逻的士兵便再没有打扰过我们。
“你知道西塞山前白鹭飞的下一句是什么吗?”我笑着问。
我看着他侧着脸睨我,近距离的能看到他含笑的唇,他不应我的话,等我解惑。
“本来应该是桃花流水鳜鱼肥,但是有小朋友想了半天,才华横溢的写道:东村河边黑guī爬。”
鲁巍琢磨了一下,又大笑出声。
“十分的工整啊。”
“殷可,你们那里,无论男女都可以念书吗?”他问这话,我便明白,他已完全相信我是来自于异世界了。
“嗯,男女都可以上学,我们那里里倡导男女平等,虽然不是绝对的平等,但其实妇女的权益在很大的程度上得到了保障,国家规定了很多女子特有的权利。女孩不但可以进入学堂学习,还可以唱戏,还可以跟男子一样工作,还可以为官从政。”
“难怪你扮起男子来,也能唬住几个人。”他轻笑,我想起自己的大胆行径来,也觉得可笑,却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啊,这里,女子太没有地位了。”
“你想,一个国家,男女比例均衡的话,女子占了一半的人数,让女子足不出户,其实làng费了一半的劳动力……”我跟他说我们那里烂熟的道理,说得朗朗上口,说得头头是道,我曾被教育了那么多年,政治课时背烂了马列主义,工作后写材料写报告,很多的政治理论信手拈来,说起前人总结过的改革新思想,我不羞不愧的高谈阔论,我不担心他接受不了,现在坐在我身旁的这个男子,不再是张扬跋扈的将军,不再是冷酷无qíng的鲁巍,他是一个对我心意相许的男子,他是我对他已经毫无顾忌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