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了营房里一眼,营里的战友仍然在看我,特别是于宾,眼神满是疑惑,后来又释然了般,可能,他也认为是鲁巍找我了。
传令官传我,我必须马上就跟他走,所谓是军令不敢违,我揣着不安的心qíng,跟在了这位对我明显有成见的传令官身后,一路七绕八转,经过各营各连,越过或高或矮或qiáng或弱的各营士兵,最终进入了高级将士所休憩的营房区,在最大的一间营房外,传令官冷冷的命令我候在门外。
我此时还在揣测,是不是鲁巍传我了,毕竟这是一间看起来最好最气派门面最整洁的营房啊,这军营里,除了鲁巍,有比他更高级的将领用这样的营房吗?
从房里隐隐飘来阵阵檀香,也就是因为这阵香,我才明白过来,这绝不是鲁巍的营房,鲁巍虽然十分的爱gān净整洁,但却从不熏檀香,我忽然就想起了那个随军女子来,能住这么宽敞的营房,还在战时用檀香薰房子的,除了鲁巍,还有她啊。
潘虹奼!
第55 章
我有转身逃走的冲动,这个冲动刚萌芽,那看我不顺眼的传令官就喊着让我进去了。
我又忆及我第二次见鲁巍时的qíng景来,现在又如同那时般战战兢兢,我不知道这红茶为什么找我,为什么偏偏是我!我觉得她可能是已经察觉出我的身份来了,不然的话,一个离着她十分八千里远默默无闻的小兵,她断然不可能会知道。
不管她召我来的目的是为何,我都觉得我今天是凶多吉少,幸好,于宾知道我被人叫走了,如果鲁巍发现及时的话,我还可能有得救啊。
又进了一个月门,才看到坐在软椅上的女子,我却因为已进入内室,而更加的惶然。
按理说,男子是绝不可以进入女子闺室的,一旦进入,就要有担着破坏闺阁之名而迎娶对方的风险,寻常百姓家已是如此,军中的规矩应当更为严厉,而且我现在进入的,更是当朝丞相之女的闺房,即便是她让人召我进来的,我却也深知是大不该。
所以,我推测到,她已破晓我是女子的身份了。
她要揭穿我?让我背负十恶不赦的罪名?
她要找出让鲁巍不得不休我的理由?或借以bī迫鲁巍杀我?
这就是鲁巍要洗我刺青的原因,可是我的刺青还没完全褪去,却已被她发现了我的身份了。
我闭闭眼,如果她想借我威胁鲁巍,那我宁愿……宁愿……吞吞口水,我宁愿死好了!
睁开眼睛后,便大胆的睨视那坐在软榻上,穿着一身艳红绸衣,看上去娇贵万分的女子,她应当自我进入她的闺室后,就一直在打量我,见我抬眼看她,竟扯个唇角,轻轻浅浅的笑了起来。
她的模样比起她姐姐潘夏婵来,又美上几分,而且那一身的红衬得她娇艳无比,眉间英气勃勃的,在这里十分难得看到她那样不显拘谨且带几分霸气的女人。
可是,这几分霸气,加上那两分娇气,混在一起竟成了娇纵跋扈。
“你的模样可真丑。”她的直言不讳瞬间就打击到了我,哪个女人不爱美哪,即便我扮男装,即便我也确实不美,可我也不爱人家说我丑呐,扁扁嘴,不满她的没礼貌。
“不知小姐找小人有何吩咐?”我想,事qíng没被bī到绝境前,往往有可回旋的余地,以前的冲动已让我吃过太多次亏,这次不管如何,我也得隐忍,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气,又弄得不可收拾。
“我是皇上授命的参赞,相当于五品官阶,下士当以行跪见之礼,你见了我却仅以抱拳之礼待之,是为藐视上士,按军法,当军棍杖责。”
我闻言,在感叹到潘承基势力之大竟可让其女拥有官阶时,还知道她今天定是要整我的,当下能屈能伸的飞快跪了下去,道:“小人不知大人品阶,不是有意冒犯,请大人大量,饶恕小人一回。”
红茶笑得欢快,道:“念你初犯,重责可免,轻责难逃,来人,搧面一十。”
抽我耳光?
我最恨别人搧我耳光,小时候曾被一个男同学因为争吵而挨过一次耳光,我曾用蟑螂jīng神,不屈不挠的撕咬抓挠,将那小男孩折腾得皮破唇裂抓痕累累,从此再也没人敢欺负我。我一直认为,被搧耳光是一件十分受折rǔ的事qíng,是能在疼痛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面上无光而羞愤jiāo加的委屈,如若搧面,我宁肯杖责。
可是红茶大人显然特别想看我被搧耳光,笑得脸上尽是得意之色,我屈rǔ的仍跪在地上,看有下士模样的人停在了我面前,然后拎起我的领子将我一把拉了起来,我才抬起脸来,还未看清他的模样,便听得“啪啪啪啪”声响起,脸上一阵接一阵火辣着,抽我耳光的人下手一点都不留qíng,我攥紧了拳头,却不敢挥出去,咬紧了牙,没有哼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