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_作者:来自远方(198)

2017-05-15 来自远方

  其一,盐渎带来的步卒役夫全部保留,除非战事急迫,无人可轻易调动。

  其二,之前仅领旅威校尉虚衔,并无实际权力,现下调入前锋右军,担任运粮官一职,手下新增两千人,半数是经历过战阵的老兵。

  桓熙被降职,郗愔借机发力,推出刘牢之担任前锋将军,统领五千步卒。

  桓大司马不想答应,奈何被人抓住小辫子,想要安抚下众人,继续北伐,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当场写下官文,盖下官印。

  至此,一场针对桓容的yīn谋终于落幕。

  离开军帐之后,桓容笑着向郗愔道谢,心下明白,不是桓熙莽撞行事,事qíng不会这么顺利。

  是不是该寻机感谢?

  桓容摇摇头,还是算了。

  万一桓熙禁受不住打击,造成严重后果,他会相当过意不去。

  “瓜儿。”

  正向前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唤他。

  桓容停下脚步,转过身,发现桓冲站在十步远,正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叔父。”桓容快步上前行礼。

  “随我来。”桓冲没有多说,示意桓容跟上。

  典魁和钱实当即皱眉,却见桓容摆手,只能退后两步跟随,没有着急上前“抢人”。

  桓冲的营帐靠近中军大纛,距桓温营帐不到三百米。

  叔侄俩一路步行,桓容用心观察,发现桓冲手下的兵卒极是jīng悍,比战斗力,怕是不亚于桓大司马和郗刺使手中的府军。

  “进来吧。”桓冲掀起帐帘,当先走入。

  桓容跟着桓冲进帐,见帐帘落下,典魁和钱实都被挡在帐外,心下略有些不安。

  “坐。”

  桓冲推开矮桌,当先正身坐下。

  桓容咬了下腮帮,压下心中忐忑,端正的坐好,向桓冲行晚辈礼。

  桓冲笑了,这是两人见面以来,他第一次笑。

  “我曾同兄长言,诸子侄中,唯你之才可用。可惜……”桓冲摇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

  桓容不知道对方有何打算,只能硬着头皮道:“叔父之言,容不甚明白。”

  “不明?”桓冲看着桓容,视线犹如钢针。桓容咬紧牙关,额头隐隐冒汗。

  不知过了多久,桓冲又笑了,笑声低沉,像是琴弦拨动。桓容自认不是声控,仍禁不住有些耳根发热。

  换做后世,这样的熟男一亮相,肯定风靡老中青三代。

  “不明就不明吧。你未及冠便入官场,又是初临战场,谨慎些总没错。”

  桓容咽了口口水,心如擂鼓,不知该如何应对。

  在桓冲面前,他像是没有任何秘密。哪怕是面对桓大司马,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今日之事,你终究稍显莽撞。”桓冲收起笑容,沉声道,“稍有差错,受军棍就不会是桓熙。”

  “叔父?”桓容面露诧异。

  “我知你是为了自保,手下亦有几个能人,但行事之前需仔细考量,不是有郗方回,区区两份调兵令不会成事。”

  换句话说,桓容虽然聪明,到底实力不qiáng。

  就像一个没有经验的钓者,抛出钩子,鱼儿是否上钩,不是其所能决定。同理,借桓熙抛出引子,各州刺使如何反应,事qíng如何发展,绝非桓容能轻易掌控。

  没有郗愔表明态度,袁真率先出言,各州刺使再是心怀不满,也只会暗中有动作,未必敢于得罪桓大司马,更不会如当场讨价还价,唇枪舌剑。

  如此一来,流言传播再广也是没用。

  桓容思量片刻,额头冒出冷汗。

  “想明白了?”

  “是。”他还是想当然了。

  历史上,桓大司马的手握府军,掌控姑孰京口,即便北伐失败,照样说废帝就废帝,谁能挡得住?

  今天的计划实在惊险,稍有不慎将会满盘皆输,哪容得他沾沾自喜。

  桓容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向桓冲稽首。

  魏晋视伯、叔如父,叔侄之密犹如父子。如果桓容愿意,可唤桓冲为“阿父”,以示尊敬亲近。

  以稽首相拜并不显得过于隆重。

  桓冲的提点难能可贵,行大礼方能表达出内心感激。

  “谢叔父教导!”

  桓冲颔首,受下桓容的礼,倾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日虽险,却是险有险着。今后遇事需当三思,却也无需过于谨慎,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