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对,人也不对,感qíng却像是落了火星的gān糙,烧起来,停不下来了。
共翳吻人有个毛病,非要吻得对方舌头投降不动才觉得舒服。阿籍以往都是被动的,两人之间当然没这方面的矛盾,可今晚难得主动起来,分歧就出现了。
一方拼死要吻的另一方臣服承受,另一方也遇qiáng则qiáng背水一战。
阿籍紧闭的眼睛睁开了,鼻翼颤动呼吸困难,舌头跟给热油烫了似的发麻疼痛。共翳也正看着她,双眼发亮蓄势待发。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阿籍先撑不住,撇开嘴巴大笑:“哈哈哈,你怎么跟蛮牛似的不讲理的呀!”
共翳横了阿籍一眼,扳过脑袋又亲起来。
大手从shòu皮底下探进去,shòu皮又被扯下来了,阿籍犹豫着挣扎了下,心里开始后悔了。他的动作算不上熟练,方向却绝对没错。直接、果断、还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理直气壮。
说不清是什么qíng绪,她记得自己是推拒了的,还似乎爆过粗口。
可是被重新裹进shòu皮里,宝贝似的搂进怀里抱起来的时候,却又觉得释然。
天那么高,地那么大。两个人在这天地间显得这么的小,身体自然而然的贴近拥抱,然后纠缠成一团。
沼气池的功能
xing和爱到底有多少关联?
阿籍使劲的摇了摇脑袋,把收集起来的粪便扫进又大又深的土坑里。
土坑直径一米来宽,深度却足有两米多。坑底乱七八糟地堆了不少青糙,还倒了好几桶清水进去。
共翳原来以为她是要养鱼,顺带着在桶里放了几条不大不小的活鱼。阿籍哗啦一倒下去就傻眼了:“这个,我不是要养鱼啊!”
共翳连连用眼睛杀了她好几秒,脱了衣服,下去把鱼从坑底捡回来。
她又要木板做盖子,共翳配合着砍倒了一整棵大树,弯着腰在树荫下用磨得锋利的石斧头劈木头。
古铜色的背脊上热汗如雨,腰上系着皮子,大腿上的疤痕晒得通红,还遍布蛇虫叮咬的痕迹。
阿籍看得心脏蹦蹦直跳,又觉得鼻子发酸,拎了半桶水过去。
共翳也不客气,就着水桶喝了几口,哗啦啦全泼身上了。
阿籍瞪着湿漉漉的地面,这水可都是大老远从湖边提回来的,真是làng费!
共翳见她发愣,忍不住捏着她脸扯了两下,随即又忙碌起来。
能在烈日底下挥汗如雨的,才是够鲜活够有力量的生命。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国籍、荣誉、耻rǔ,唯一富余的就是力气。在xing事上,在日常劳动上,果断利落地发泄着jīng力。
阿籍曾经问过他具体的年岁,他只能模糊地回答个概述。
二十八、二十九,还是三十了?
石壁上的岁月止于第十三个年头的某一天。阿籍拿跟树枝在沙地上计算,十五年加上他被流放那年的实际年龄——共翳紧闭的嘴巴勉qiáng张了张,任她的手指撩起乱发,露出那块深陷下去的伤疤:
“不记得了。”
看着那双深地发寒的眼睛,阿籍就又心软了,不记得就不记得。那生日呢,名字呢,家人呢?
她像倒豆子似的描述了家里的两老和那只养了半年多的黑猫,再期期艾艾的像他刨根问底起来。
共翳的回答也jīng简极了:“死了,死的很早。”
阿籍沉默,问什么都是错的。她的过去一片柔和,而他却坎坷不平犹如海岸侵蚀着的崖壁。
至于流放的理由,共翳也是三缄其口。
“这是男人的事qíng。”
阿籍软磨硬泡,才得到点实际意义的解释——他出的机谋,奇兵偷袭,却不料落得全军被屠戮的下场。
“那……”
阿籍鼓足勇气:“你都打算要忘了……脸上的刻字都剜掉了,只要有机会,我们……”
共翳瞪了她半天,才解释:“刻字是楚人的侮rǔ,不杀,比杀更侮rǔ。”
又继续开口:“流放是本国人的……”他很认真的斟酌着用词,阿籍在旁边帮着指引:惩罚?意志?还是……
身体和身体契合了,思维却存在着天堑一样的鸿沟。
这样的国仇家恨,离她毕竟太远。她心疼这个男人身上数不清的伤痕,却没法对他那个遥远的国家和所谓的荣誉尊严产生直接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