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上的古老男人_作者:何堪(45)

2017-05-25 何堪 古穿今

  理解和感同身受毕竟不同。

  楚人和越人不都是中国人?谁亡谁兴不是一样?战国之后秦统一天下,秦后有汉,还有一朝又一朝的成王败寇。

  阿籍指着自己,努力想解释自己和他的“传承”关系。张了半天口,终于还是组织不起来语言。

  这要比君生我未生之类的复杂的多,况且,几个月看不到一点儿文明的迹象,她自己也糊涂了。

  万一一个搞不好,现在就是在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战国古地。

  阿籍彻底地忧郁了,不经意想起电视里穿越到明朝的女人做jī尾酒唱huáng梅戏的剧qíng,更加觉得讽刺——唱个鬼哟,人听的懂听不懂都还是个问题。

  她也曾尝试着唱了几首温温柔柔的小qíng歌给共翳听,结果就是花更多的时间来解释歌词的意思和那些典故传说。

  牛郎是什么地方人,织女是哪里的神仙怎么就有这么奇怪的神仙,还有玫瑰又是什么东西,怎么就代表爱啊不爱啊……

  共翳除了常用的古越语,似乎还会点别国文字,像是死对头的楚语、吴语,阿籍给搅得一头浑水,耳朵边全是鸟语花香:“我不知道,我也学不会……我嘴巴渴舌头疼……我不唱不学了行不行啊!”

  除了嘴巴被胡子遮着,共翳的五官是真的漂亮,充满攻击xing的那种男xing美。

  阿籍剥了树皮编了根绳子扎头发,顺便也帮他把头发束起来。共翳安安静静地背朝着她跪坐着,脊背笔直如松。

  阿籍抓着他的长头发拧成一把,牙齿咬着绳子一头,另一手攥着绳子绕圈。绑完了头发又嚷着要剃胡子,她笑得酒窝都歪了,共翳也只斜着眼睛横了一眼她:“不行。”

  他有他的原则,不同意,那就是不同意。

  太阳渐渐偏西了,木头盖子也做的差不多了。几张粗糙的长木板放在土坑上,木板上再压石头,严丝密合。

  阿籍把豢养的动物都赶进山dòng,两人在石炤旁吃饭。

  天气实在太热了,他们晚饭就着凉水嚼ròugān。阿籍不时的往自己和共翳身上拍打,一只蚊子、两只蚊子……

  “在我们那,随便买个枪手啊雷达什么的,一下子就全杀光了。”

  共翳束着头发,大半张脸都在火光下露着,锋眉星眸,鼻子跟雕刻出来似的,颊边那块凹疤突兀的刺眼。

  “那个池子,做什么用?”

  阿籍抹去胳膊上的蚊子血,把ròugān塞进嘴巴里:“唔唔,吃完了再说。”

  共翳看着她,眼底的锋利渐渐又柔和起来:“说吧,吃完了还有事qíng。”

  阿籍脸红了,又“有事qíng”——这地方一没安全套二没避孕药的,能不能不要天天晚上都“有事qíng”。

  “我们以后……生理问题,阿呸,排泄的东西都往那个池子里集中起来,好不好?”

  共翳眉毛抖了一下,排泄?

  阿籍指手画脚的比划完,继续这个不大适合餐中讨论的话题:“天气这么热,这些东西密封在一起就会产生沼气……沼气就是……”

  “随你。”,共翳灌了口凉水,皱着眉毛把手里的ròugān吞了下去。他记得她以前看到只拨了毛的ròujī都会呕吐,现在居然对粪便感兴趣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共翳要去打猎,阿籍要照料兔子山jī。直到下午才空出时间来继续折腾土坑。

  倒进去更多的有机肥料,阿籍不顾恶臭地绕着土坑转了起码十几个圈,心里激动的不行。好好坏坏,这是她的工程啊!

  接着,又鼓动共翳多砍些竹子挖空好铺管道。共翳沉默着不答应,拉弓搭弦,在她变得发白的脸色下“嗖”地把条大蛇钉死在她身后的树gān上。

  蛇身太重,扯断了木头箭,沉闷地落到地上。

  阿籍这才惊觉自己差点给蟒蛇套脖子了,飞快地跳起来,穿着糙鞋的脚噔噔噔踩在木板上,直奔回共翳身边。

  共翳显得心qíng很好,拨出铁剑当场就挖出蛇胆生吞了:“晚上煮蛇汤!”

  阿籍瞅着那还微微蠕动的长条状物体,肠胃一阵抽搐:“……晚饭你做。”

  回山dòng的路上,他提着蛇尸,她拎着弓箭,一高一矮,在夕阳下一晃一晃地走着。

  有高温天气做条件,沼气池很快就开始产生臭气和沼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