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红着脸低下头,原来南宫寒以为他们上次发生了关系,亏不得对自己突然的昏迷问都没问……猛地想起今晨给皇后请安时皇后所说的话,飞飞坚定地推开了他。
“怎么?”南宫寒眯起双眸,轻抿的唇角笑容依旧优雅温柔,只是眼底却升起了淡淡的疑虑,“是谁同你说了什么吗?”
飞飞垂下眼眸,低声道:“皇上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怕别人对我说吗?”
南宫寒矢口否认:“怎会?”
“真的没有吗?”飞飞忽然抬起头凝视他的眼睛,苍白的脸上一双大大的含水杏眸魅惑人心,带着一点点雨润过后的失落和受伤。
南宫寒笑意渐浅,却并未消失:“究竟是谁?”
飞飞没回答,只是转身提着长长的裙摆离开了御书房,这里不是属于她的地方,那个叫做柒qíng绝的白发男人说得对,她要离开这,不能因为一个谎言将终生葬送。
寝宫内,飞飞急匆匆地收拾行李,她相信南宫寒很快就会查出是谁对她说了什么,她不知道皇后会不会被惩办,她也顾不得别人了。
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哪还有心思管别人?
转身到屏风后面,飞飞换下了繁琐的宫装,又到梳妆台前卸下华美的首饰,忽然目光定在镜中一处,仔细看来,对着的是她的颈项。
链子。
是柒qíng绝留给她的那条链子。
她明明没拿,此刻为何会出现在她脖子上?飞飞困惑地皱起眉。
她和柒qíng绝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而她又究竟是谁?
她的问题实在太多太多,思来想去,能给她答案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解下链子,飞飞对着项坠轻声念了三遍柒qíng绝的名字。接着,她还未来得及舒缓心中因念他名字而产生的悸动,便见眼前白色光华闪过,他的人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我早说过你会离开这里。”柒qíng绝随意地落座于她对面,雪衣加身,肤白如玉,俊颊似画。特别是眉心那一点嫣红朱砂,最为引人注目,也最为似曾相识。
“我想知道你是谁,而我又是谁?”飞飞用很茫然的眼神看着他。
柒qíng绝优雅地抿了抿唇,薄唇之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剑刃上才有的寒光:“我以为你更想忘记。”
飞飞别开头不再看他,一看到他她就心痛,心尖上像是扎了一根刺:“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自己是谁。”这种大千世界无处可去,被全天下抛弃的感觉太难受了。
“你真的想知道?”柒qíng绝远山眉轻轻蹙起,清隽的面孔似笼着一层奶白色的薄雾,看不真切。
飞飞毫不犹豫地点头。
柒qíng绝略微颌首,闪身离开,只留下四个字:“在这等我。”
飞飞还真的很听话的在原地等他,也不担心南宫寒随时会来了,也不担心逃不出去了。
当然,有了一个像柒qíng绝那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靠山,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柒qíng绝很快便又出现了,手里拿着一面镜子,悬空而立。
说实话,飞飞还是不能习惯他这样突然消失突然出现:“你回来了,可以告诉我了?”
柒qíng绝黑睫低垂,将手中乾坤镜留与半空,随手布下结界,一语不发地凝视着镜中缓缓现出的画面:“你看完这些就知道了。”
乾坤镜中所回放的是从他们的前世到今生的相遇与相处,包括在终南山上她的自杀,还有在灵霄会上她的受伤,以及在凌烟阁内为他挡下帝笙一掌而死。
一切画面都鲜活的仿佛再度重演,飞飞看着看着便开始颤抖,直到最后,竟惧怕地蜷缩在了椅子上,眼神闪烁地望着角落,就是不肯落在柒qíng绝身上。
柒qíng绝收回乾坤镜,不知不觉间,他已三次违反天条,两次用乾坤镜窥探天机,一次送飞飞重回轮回。看来天谴来临会更快了。
“让你受伤,让你死,让你魂飞魄散,不是我本意,我只想你回来,做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柒qíng绝缓缓陈述自己心中所想,却不知这不过是给对方更大的打击。
飞飞从椅子上下来,离他远远的:“孩子?”她轻声重复了一次,忽然笑了,转头望着他,眼中的悲伤令人不忍,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进ròu里,流出丝丝鲜血。
“我从来都不是孩子,是你一厢qíng愿那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