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给面儿。
楚老太太现在真是惜字如金,可这回开口应承了。
但是一贯风格那改了就不是她了,她端着架子,低头瞅了眼自个儿的银手镯,摆谱道:
“瞎溜达啥?!你给我冻感冒了呢?”
楚亦锋本就心qíng不咋地,回了家自由了,那就更是qíng绪外露了,一扬手挥了挥,微皱眉头道:“得!您当我没说。”
楚老太太前一秒钟还眉目舒展,这一秒面无表qíng。拄着拐,一步一步挪腾到电视跟前儿,在梁吟秋的目不转睛看向她时,对着电视钮使劲一拧,给电视调到了最大声。
而大少爷楚亦锋已经坐在电话边儿,开始拨号了。
“嗯。给我打电话了?怎么样?你全好了没?”
军辉一手执电话,一手对着身后牌桌挥了挥手:“楚哥,忙嘛呢?怎么腿折了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楚亦锋捏着睛明xué:“别提了。我最近和医院忒有缘。去医院比在家呆的时间还多,天天扎在那。怎么着?有事儿?”
军辉脸上是一道红疤,新长出的ròu,冷不丁的谁一瞅,都能给吓一跳,尤其是笑的时候,此刻他咧嘴笑道:
“看来你骨头太脆啊,要不然怎么老折腾去医院?楚哥,听弟弟一句劝,真得好好配合治疗。腿那玩意儿得保护好,咱训练是一个,嘿嘿,落了病根儿,将来就算你腰力不错,跪着也受不住不是?”
楚亦锋终于露出了笑模样,笑骂道:“滚蛋!朋友住院去护理。没正事儿真挂了啊?”
“别啊!”军辉收敛了些笑容,这回语气认真了起来:
“楚哥,听到信儿了没?你要是没听到,估么着伯父回来就能跟你说。咱军区要成立不分兵种的特种大队了,各兵种里选拔。”
“噢?”楚亦锋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道jīng光:
“看来我得拿痊愈报告报到了!”
军辉点点头,手cha裤兜看向窗外:“是的。”
楚亦锋站起身,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耳边听着嘈杂的电视声,眼神也落在了院子里。
他不信运气,不信命运,只信自己。
鸿雁向苍天,他想,他该粉墨登场了。
梁吟秋始终没回屋,当她听到楚亦锋和军辉在电话里笑谈去医院比在家呆的时间还多时,心里闷的不行,堵着一口气。
真想问问她儿子:你还知道啊?!
然而只能叹气,却不能上前质问毕月怎么就那么娇气,非得扯着她儿子陪着遭罪!
本来女儿和儿子翻脸,就够她这个当母亲的喝一壶的了,还得绞尽脑汁让他们姐弟俩再和好。
如果她也被儿子当成拒绝沟通的人物,就她家老楚那qíng商?那根本指望不上。
至于指望其他人……梁吟秋瞟了眼楚老太太,不得不大声,得大过电视声喊道:“您小点儿声成不?不行我给你买个助听器,这家还有其他人呢?”
能指望谁?一个个的,不够愁人的呢!
梁吟秋望着楚亦锋爬楼梯的背影,扭身也进屋了。她打算一会儿亲自下厨做点儿好吃的,瞧她儿子都瘦了。等吃饱喝足了,不行再试探着聊聊吧。
忽然想到何振云的外甥女白雪,想起女儿楚亦清和她说的那些话,梁吟秋有些神游的晃进了屋。
楚老太太剜着眼睛瞪视着卧室门,小声骂道:“还小点儿声,小声你奶奶个……”
“腿儿”字卡在了嗓子眼,楚老太太脸上有点儿慌乱,不过梁吟秋根本连看她都没看她一眼,越过她上楼了。
楚亦锋正拿着脱下的军大衣闻呢,闻完还自己恶寒了下,刚要扬手将大衣扔在地上,梁吟秋连门都忘敲了,直接推门而入,开门见山道:
“小锋,你王大娘家的白雪从外地调到咱军区文工团了。”
楚亦锋挑眉等着。
“她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谁谁都不认识,文工团那些小女孩儿为了上台争角的,小心思多。你多照顾点儿。”
楚亦锋皱了皱眉,不解道:“她一女孩子家家的,我一大老爷们,又不像那些新兵蛋子,怎么照顾?”
梁吟秋陪笑脸:
“那能怎么照顾。无非就是她要是去你那找你什么的,你别一个忙字给打发走。当妹妹那样走动着,总会有有心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