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_作者:醴泉侯/铜汁铁丸(212)

  又特么要打人!

  我忙预备格挡,但他的拳头没来,反听“扑”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打在我身上。

  原来是我落在对岸的匕首。

  沈识微凶神恶煞丢来了匕首,手却还是停在空中。似乎不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愣了一会儿,那一挥臂还是携风带势地袭了来。

  ——携风带势地抱住了我的肩。

  再下一瞬,他整个身体都靠进了我怀里。

  我差点站不稳。沈识微这一靠,比刚才绳子崩了还让人膝盖发软。

  我反手把他紧紧抱住,刚才好容易把自己晒gān了点,现在前功尽弃,又蹭了一身水。

  沈识微搂着我的脖子,扯住我的散发,急促的喘息在我颈窝里闪烁着一朵又一朵的火花。

  我在他的鬓角上亲了亲,柔声道:“我没事。”

  本还想再多陪几句软话,说害他担心了都是我不好。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他yīn阳怪气道:“废话。要是有事,你只有今晚托梦来告诉我了。”

  这八成是看见我刚才差点喂王八了。

  我本寄希望于水雾太大看不清,看来今天是要倒霉到底。

  我在他背上安抚地上下摸了几把:“可就是没事。怎么?不服?”

  越过他的肩膀,我见将士们已往这边过来了,老这么搂着不是回事。我伸手去摘他挂着我脖子上的手,但到底是恋恋不舍,忍不住在他掌心捏了捏。

  没想却摸到了点什么又热又粘的东西。

  不是水,这触感今年夜夜都在噩梦里纠缠我。

  我把沈识微的手抓到眼前。他胡乱包扎的绷带已经散开了,手指上几道新鲜的伤痕正在往外滚着血珠。

  在对岸时,他she完三箭,一手反背,凝立向东。

  原来这厮不是装bī,是怕被我发现他被弓弦割伤了手!

  我愣了愣,不知该心疼还是生气。

  这会儿功夫,血珠已在他掌心汇成了一汪,漫过掌沿,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

  我决定还是生气:“都特么割ròu了你还使劲拽?你傻啊?”

  他怒极反笑:“我傻?!怕开天辟地以来,你秦湛是第一个这么过烈鬃扬尘的人!”

  我道:“瞧你说的。夸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猛往回抽手,我忙拉住:“别跑!叫郎中来替你好好包扎一下。”那一条血线还在往下延伸,我见战士们没盯着我们,低头替他舔了个gān净。

  队伍集结花了小半个时辰,坐骑带不过软桥,沈识微在对岸派了一只小队带马匹原路返回,能不能平安到归云还不好说。

  这年头战马比人命金贵,到了这地步,怕是一百军棍都了不了局,我俩是都再没有回头路了。

  英晓露也过了桥。

  她指银辔寨在西,我们登陆的地方在一条山梁后,在走两三里就能入寨子。

  就像沈识微说的那样,我是第一个横爬烈鬃扬尘的神经病,银辔寨的列祖列宗料不到还有人这么不讲基本法,寨子冲着山梁一面不仅不设防,还安排下了银辔寨的粮仓。

  我们三人稍一合计,命众将士原地休息,等天一黑,我们打枪地不要,悄悄地进寨。

  第105章

  夜色似有实质。穹庐顶上的夜色最轻,被星光兑淡了,是澄澈的烟蓝色,等夜色层层沉积在山脊上,就成了胶质般的浓黑。

  银辔寨灯火通明,蛟珠般在这潭浓墨里载沉载浮。

  我蹲在老墙根的乱糙里,英晓露回忆童年时说银辔满山虫鸣,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并且大概一半都聚集在我裤腿里叮我。

  我低声道:“晓露,看着不对啊。”

  军营入夜便严禁喧哗。但总有起来添糙的马夫、偷偷摇骰子的赌鬼,夜岗的士卒有一句没一句扯着淡,听了荤笑得吃吃地笑,还有人在营房外哗啦啦放空膀胱。入夜的军营就像台大家电,远看着无声无息,但你把手掌贴在上面时,就会发现它在一刻不停地嗡嗡响。

  而我们面前的银辔寨只有虫鸣,没有人声。

  不远处便是进银辔主寨的路口,轮防的一队士卒无jīng打采拄着枪,百无聊赖,但却没一个人开口说话。

  这寂静太像拉到头了的弓弦绷断前那一刻。

  在山梁后面时我们仨分了工,我和英晓露带着最jīng锐几十人进寨,沈识微领剩下的人往码头夺船,一旦找到英长风和陈昉,我们立刻就从水路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