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_作者:醴泉侯/铜汁铁丸(30)

  英长风平日温文尔雅,凡事都一笑置之,现在突然严肃起来,说不出的不怒自威,不容质驳。

  我本也不太满意这安排,怎么着我就成了和妹子与平民一起撤退的那个了?但四人里无疑我的功夫最差,只得老实闭嘴。

  我们行了四五里,见并无追兵,看来还真是例行察身份证,倒是我们自己糙木皆兵了。这天寒地冻,不知还能不能找个地方睡下半场。

  风刀割在脸上,活像要掀了我的面皮。我看见前面是个小山合围的峡坳,月光下隐约可见个破庙——行走江湖说的是夜不宿林,可没说不能进庙,林冲还有个风雪山神庙呢。

  我对英长风嘿嘿一笑:“二公子,要不我们下半夜还是找个地方投宿?”英二公子不言语,见有点尴尬,沈识微忙接过我的话头:“既然已经出来了,我看我们还是接着赶路吧。”

  过了那峡坳,我仍是悻悻地回头看那破庙,未必就多暖和,但至少有个屋顶。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看着看着,只觉破庙旁黑影闪烁,远远传来声被风搅碎的马嘶。

  我疑道:“沈师弟,你听见什么了没?”沈识微也蹙起了眉头:“二公子……”

  话音未落,鸣镝破空。这一声尖啸一定不是我的错觉,峡坳的山影里扬起一片粼粼的兵刃反光,滚滚马蹄如溃堤般涌来。

  一时四面八方,都是此起彼伏地呐喊:“赤突剌!”

  真皋话里,这是“冲锋”的意思!

  英长风扭转马头,厉声道:“晓露!”

  晓露妹子应变如电,人影早she入马车,把陈昉像只小jī一般挟出来,横掷在自己鞍前。她打了个响鞭,大喊道:“秦世兄!走!”

  长鞭到处,竟是卷落了一支箭矢。

  我也喊道:“往哪儿走?”放眼望去,十面都是奔马和火光,包围圈像勒喉的绞索一样猛然收紧。英晓露来不及回答,朝南疾驰。我忙狠狠一夹马腹,跟上她那起伏翻飞的风氅。

  我和英晓露纵马狂奔。有个马快的真皋人已横截进我们的去路,但还未及挺枪,英晓露手中苗刀已搠,待我掠过时,正被那拦路人的热血兜头喷了一脸。

  腥秽扑面,我心中狂跳如鼓,肾上腺素涌上喉头。突听见身后嗖的一声,忙把身子紧紧伏在马背上,一支长箭几乎是贴着我的头皮飞过。我只恨马耳朵上没有后视镜,偷偷回望,见有十余骑跟在我们身后,真皋人善she,此刻在马上也在弯弓。

  还未及我想到对策,就听有个骑手惨叫一声,从马背上翻倒,被后面的奔马踩个正着,接二连三,又有四五个骑手三秋的蜜柑般滚落在地。再往远处看,月光之下,英长风矫若孤松,站在马车顶棚上,挽弓劲she,箭无虚发,正在为我们断后。

  我和英晓露不要命般往前狂奔,但她马上负了两人,马力渐渐不支。虽离开归云时,英大公子给我们备的都是良驹,但奔得越远,我们与追兵的距离便拉得越近。最后身后真皋战马的喘息、骑士鞍边刀戈的jiāo鸣几乎就响在我们耳边。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们面前的平坦的原野上突然满是纵横的深渠,远远看去如无数条盘缠的黑蟒。这本该是一处水网,大旱gān涸,只剩下这一地天然的战壕。

  这该怎么办?!

  英晓露猛勒缰绳,蹄铁下尘沙激she。她对我大喊:“下马!”

  见我马势未停,她先跳将下来,又再喊:“下马!”

  陈昉仆在马背上,宛如一袋面粉,却在嗷嗷叫唤:“你们要gān什么?!你们要gān什么?!”

  他妈的,这条命就算豁给这漂亮妹子了!

  我也跳下马来,与英晓露后背相靠,只听她道:“跑不了了!下来战!”

  第20章

  也就这一句话的功夫,真皋铁蹄掠至。马上的骑士挥舞大刀,俯身砍来。刀光带着马势,足可分金裂石!

  英晓露往我背心一按,我朝着旁边蹿出一步,回首时,却见她已陡然俯身,双手握刀,直斫马腿!

  血箭迸she,战马两条前腿俱断,却带着余势前冲了数丈方才翻倒,把马上的骑士压倒在身下。

  河山阗寂,那战马的悲嘶上决夜空。如同拉开了杀戮的帷幕,真皋骑士纷纷振声怒号,与惨声相应。

  我拔了几次,才抽剑出鞘,浑身战抖不已,也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一直以来,我只与秦横和几个六虚门的家人jiāo过手,顶多再算上一个沈识微,谁知第一次实战便要xing命相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