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氏淡淡笑道:“拜祖宗她是不敢的,倒是该向族中的长辈们敬敬茶。不过我早已吩咐下去了,到了祭祀那天,便让她在别院那头摆香案,掐好时辰磕个头,也算是全了礼。”
那拉氏笑了笑,不再说这件事了。
等回到槐院,母女二人达成了共识,便对其他人宣布,小刘氏如今感染了风寒,所以不能回京,但应当分给她的东西,都要及时送到别院去。当下便安排了马三儿承担这个任务。
等众人退下后,淑宁细细把这几日的事务安排报告了母亲,佟氏微微点了点头,jiāo待了几句,便让她下去休息,然后叫人带了小儿子过来,和他说话。
重新回到伯爵府,淑宁有一种束缚的感觉,就像从前每次从外地回京时都会有的感觉一样,这次还更鲜明了,难道是之前的日子过得太舒心的缘故?她叹了一口气,便躺到chuáng上休息了,听母亲刚才的口气,明天开始还有得忙呢。
果然,第二天一早,三位太太就坐在荣庆堂上共同理事,李氏与喜塔腊氏都在旁边陪着,婉宁淑宁也要列席,甚至还要表达自己的意见。
婉宁对家务管理不太有兴趣,她一见淑宁,便打了招呼,说:“好多天不见了,昨儿就回来了吧?怎么不来找我玩?”淑宁应付几句,她还道:“我听说你们家的别院里还有个大花园,里面很漂亮,是真的吗?”
淑宁说:“园子是有的,说大嘛,也不算大,不过也不小了,只是如今是冬天,没什么好看的。我也只逛过两回罢了。”
婉宁觉得有些扫兴:“我还以为很漂亮呢,正打算什么时候过去玩玩。”
淑宁眼珠子一转,便道:“其实那里的树很多,chūn天时叶子绿了,应该会很好看吧?虽然那里的屋子没有府里花园的好看,但作为山居还算不错。”她望了佟氏一眼,佟氏心领神会,便笑道:“几间屋子还是有的,二丫头若有兴趣,便到我们那里住几天吧?横竖坐了马车,也不过大半天路程而已。”
婉宁一听,倒有些打退堂鼓了。居然要坐这么久的马车,去看一个小花园,里头只有很多树和几间屋子?不过能出门的话,再无趣的地方也比困在家里qiáng。
那拉氏对女儿道:“现在天太冷了,还是别去那么远吧。况且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等学会了再出门不迟。”婉宁犹豫一下,勉qiáng应了。
接下来的商议过程,淑宁是听得很有味道,看得出,那拉氏治家本事是不错的,沈氏要差一点,但佟氏是最好的,只是她态度谦和,并没有在妯娌中争出头的意思,三个人相处得还不错。
婉宁很无聊。除了装饰与饮食方面,她基本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有的提议虽然听着不错,但仔细一想,却往往花费太多。当论及新年祭祀时的人员安排时,她还提出某二十人做什么事、另二十人又做什么事等安排,但府里根本不可能拨出那么多人手。那拉氏驳回的时候,她便泄了气,索xing不再开口。
相比之下,佟氏每次问及淑宁,都能得到比较有用的意见,就算没有采用,淑宁也没有生气。沈氏夸了淑宁几句,还边夸边瞥了婉宁一眼。佟氏淡淡一笑,很谦虚地说:“小孩子懂得什么,还差得远呢,你别宠坏了她”。不过她能问女儿的时候还是会问,也会接受当中有用的建议,闹到后来,那拉氏都叹了口气,捧了她几句“教女有方”。
别看佟氏一脸谦逊的样子,淑宁其实早就发现了,老妈现在很得意,瞧她那稍有些弯的眼角,还有嘴边若有若无的弧度,还有常常整理右边发簪的手。噫,老妈,不要做得太明显啦!
事qíng告一段落后,便是太太奶奶们的闲聊时间。婉宁匆匆行了礼,拉上淑宁就跑。来到花园,她有些碎碎念地道:“闷死了,真不明白,很简单的一件小事,她们还翻过来翻过去地商量半天。祭祀时请族人来,本就有些多余了,直接摆几桌酒席请他们吃就行,gān嘛还要想某个人坐哪里,某两个人不能坐在一起。还有过年时的菜色,jī鸭鱼ròu、山珍海味一起上就是了,过年不就是那样吗?以前都是这么过的,她们还商量什么啊……”
淑宁听了一头黑线,婉宁似乎忘了,她说的“她们”里头,还有自己的老娘呢。而且过年虽然年年都差不多,但央视chūn晚尚且年年折腾,何况伯爵府这个新年本就与往年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