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不打算去跟婉宁吵,只是谈起别的话题,问问芳宁的近况,以及对方近日学的功课之类的,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摆脱这个人,回自家院子去。
谈起近日母亲要自己学的东西,婉宁就气不打一处来:“额娘总要我学什么管理家务,这种事要学来做什么?难道我不会吗?我前几年就开始帮着管生意了,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我才没再管的。更何况,管家是拿来做什么的?直接叫他们去做就行了啊。”
她说完,就伸出十个手指头给淑宁看:“她还要我练针线,你瞧瞧,我十个手指头都受伤了。”淑宁看着,果然有不少针眼,只好安慰她道:“人人都是这样的,我当年学的时候,也常常会伤着自己,习惯了就好了。”
“哼,其实原本我没那么辛苦的。”婉宁放下手,瞄了淑宁一眼,“因为你什么都会,所以我额娘才会要我学那么多。好妹妹,你偶尔也表现得笨一些嘛,像刚才,你可以别表现得那么聪明啊。”
淑宁黑线: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啊。她淡淡地道:“额娘问了,我自然是要答的。其实我已经很笨了,许多事都不懂,总是被额娘驳回。”
婉宁张口yù言,淑宁忙装作想起什么事一样,拍了一下脑袋:“差点忘了,我还要回去做完额娘的新抹额呢,二姐姐要不要一起去做针线?”
婉宁连忙推了,找了个借口走人。淑宁这才悠悠闲地走回槐院去。
第120章 征兆
虽然觉得很有面子,但顾及到那拉氏的感受,佟氏还是稍稍收敛了些,不再显摆女儿的本事,在一起理事时,虽然还是会偶尔问问女儿的意思,但基本上都是以妯娌三人的意见为准。
淑宁这些天都听从佟氏的吩咐,多听多看,少说话。看了这三位太太的理家过程,她还真学了不少东西。虽然平时有佟氏教导,但一个三四十口人的“小户”人家,和几百口人的大府比起来,事qíng当然没那么复杂,而且,如果把平时的家务管理比作现代企业管理中的行政、人事和后勤工作的话,过年前后的家务,则更多的是公关了。
这恰好是淑宁很不擅长的地方。以前听母亲管家,过年过节时给朋友或父亲的上司同僚送礼,其实都是小意思。这大家族进行公关活动,不但要注意不同品级、爵位、jiāoqíng、关系的人家要送不同的礼,还要注意收礼的人之间的关系。比如某某国公家妻弱妾qiáng,送礼时既要叫那个妾满意,但又要不能越过正妻去;再比如某两位大人与晋保关系差不多,但互相之间却有矛盾,给他们两家的礼绝不能让两人觉得厚此薄彼。诸如此类。
淑宁觉得这太让人头痛了,她哪里记得住这么多户人家的qíng况,所以只能呆坐着,看总管吴新登很厉害地背着京中各府第的qíng况。她算是明白了,以前看着这位管家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其实本事大着呢,果然能坐上这种重要位置的人,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啊。
佟氏大概也看出女儿不懂这些东西,皱了皱眉,想到她年纪还小呢,便不再勉qiáng,让她先退下了。淑宁暗暗松了一口气,行过礼退了下来。
婉宁则是昨天就跑了,那拉氏见她实在帮不上忙,也慡快地放人。
淑宁正要回院里去,拐上小路前,想了想,便转到竹院去了。她在回来后的第二天便去看过芳宁,对方也很欢喜地接待了她,只是这些天她都发现芳宁似乎有心事,常常说着话就开始发呆,问她怎么了,也只说没事。
但淑宁怎会看不出大堂姐有烦恼?只是陈姨娘虽然又病了,但已经好了许多,芳宁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既然对方不愿意说,她也不去bī问,只是有时间便去陪着说说话,也好让芳宁宽宽心。
快要走到竹院的时候,她发现有几个丫头躲在树丛后说悄悄话,似乎是芳宁的丫头在跟别人提起自家姑娘的心事,她心中一动,便坐在路旁的石椅上歇脚,旁边的一丛灌木遮住了她的身影,那些丫头就没发现。
听着听着,淑宁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十一月底的时候,二堂嫂喜塔腊氏的娘家人来做客,曾经提到她家一个亲戚有意要续娶一房妻室,打听得芳宁的事qíng,知道姑娘实际上是清白的,人品也好,便想探探伯爵府的口风,若是愿意,一满了孝就来提亲。
芳宁快要十七岁了,正是出嫁的时候,等守完孝,年纪就太大了,如果能早日订下来,当然是好的。不过那拉氏考虑到她不是自己亲生,总得问过晋保的意思,便找话岔了过去,想着先告诉丈夫,派人去打探一下对方的qíng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