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听身后鬼一般的嚎叫:“都他娘的傻了,追啊,她就是曾凝玉!”
只感觉身后嗖嗖净是冷箭飞来,她压低身子,让自己伏在马背上。而这时大风卷着雪片袭来,让人睁不开眼睛。
她知道,这样的风速,后面的人很难保持箭矢的平衡,she中她。而且夜色这样黑,准确度就更低了,只要保持这样的速度飞奔,就能甩下他们。
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没过多久,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了为止。
逃过了一劫,可不能掉以轻心,必须继续跑,跑到他们追不上为止。
可惜这马匹到底只是个乡野响马豢养的,根本没法和军马相比,体力耐力都不行,在大风雪中奔了几个时辰,便再也跑不动了,竟然头一扬,栽倒在了雪地中。
“……真是!”她从雪地中爬起来,恨恨的说。向前看,是无尽的茫茫的雪地,向后看是望不到边的来路。她呵出一口气,暖了暖手,只能用步行向前了。
“阿嚏——”
凝玉都记不得这是一路上打的第几个喷嚏了,腹中空空,根本没有力气,但她不想被冻死,必须继续赶路,找到落脚的城镇。眼前天色就要亮了,不管怎么样,她相信止源已经逃了出来,不管他找没找到段慧珍,他是安全的。他若是无事,一定会去下个城镇等待自己汇合。
她打了个哆嗦,一咬牙,快跑了几步,然后噗通一声,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倒在雪地里。饿的头昏眼花,脚都软了。她终于明白什么叫饥饿了,以前自己体验过的饿肚子,跟现在的状态比起来,简直能叫撑死了。胃饿的要溶化了,疼的在抽筋。头昏眼花加耳鸣,恍惚间,她似乎听到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一阵嘈杂声,像是哒哒的马蹄声。
她揉了揉眼睛,正yù抬头,只觉得扑面而来一股风雪砸的她睁不开眼睛。
接着脖子上一凉,一柄闪亮的利刃已抵在她喉咙上。
“你是什么人?”
凝玉忙用手扑打掉脸上的雪,见眼前是个身穿黑甲的士兵,他身后少说还有铁骑兵五十来人,来势汹汹,十分骇人。
“回军爷,我是这附近的村民,正要去往城里找舅舅掏粮吃。您知道这大雪封天,我家里已经好几日没米下锅了……”如果像qiáng盗们所说,是京中的人要杀她,保不齐眼前这些人也是那个人手下派来的追兵,小心为妙。
“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黑甲士兵收起抵在她喉上的刀,但继续盘问。
“家中无米,四日天把护院的狗杀了……这是它的血。”
黑甲士兵没再盘问,似乎在想什么。这时他身后一个骑兵,则说:“大人,我看这人谈吐不像是村姑愚昧之辈,想必是个探子。应杀了他以绝后患!”
为首的甲兵看着凝玉的眼睛,忽然收起刀剑:“罢了,饶你一命,这样的雪天,你没有粮食也是死,不用费我动手。”说罢,对身后的人说道:“起程!”
凝玉心里纳闷,这些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骑兵也在赶路?不过算了,这些并不是她该关心的,她现在需要的是食物。
可是食物……就像那些骑兵说的,没有粮食,没有马匹,她真的只能冻死在这里了……
未免太好笑了,重生一次,然后默默无闻的死在荒郊野外……
……
四肢似乎都麻木了,什么都感觉不到,她只有继续走……然后不知什么时候,栽倒在了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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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南山关了。老友妇孺都走在中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队,这里多的是qiáng盗匪徒抢劫流民,如果不结伴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南山关前,从北南逃的流民首领,手执钢刀大嗓门的喊道。吩咐完,让青壮劳力都拿好武器,提高警惕的前行。
时逢战乱,流民四下逃散,于是就有qiáng盗匪徒占据险关,抢劫过往流民发财,于是流民只好几百人几千人的结队而行,以求保命。这一队流民是从前一段发生战乱的郡县,逃往闿县的,眼下就要过这南山关。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看到一个人爬在路边,猜测是病死在路边的,不禁小跑过去,去翻那尸体的身,谁知趴在地的那个人突然伸出手:“……你要做什么?”说着,慢慢的撑着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