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玉活动了下身上的关节,忽然觉得后怕,若不是很快就遇到了行人,她怕是要冻死在这里了。
“原来你没死,算你运气好,我们这一队人要结伴过关,你要是也想走,就跟上来。”都是流民,互相扶住才能到达目的地,对于他的加入,算是默许,都各顾各的继续走。
扶凝玉进入队伍的男子,带她走到一对母女前,笑着介绍说:“这就是我家夫人和小姐了。我呢,是仆人秦诚。不知道你怎么称呼?”这对母女和秦诚一样,也是蓬头垢面,不过能看出以前养尊处优的优渥底子。
“我叫……故安。”她向母女施礼:“……多谢这位小哥相救。”
妇人瞪了秦诚一眼:“他哪里是去救人,是看你身上有没有盘缠,你别谢他。”
秦诚挠了挠头:“我还不是想多给咱们筹些盘缠。自从上回被抢,剩的也不多了。”
“好了,好了,以后安生些吧。”一直不说话的年轻女孩,这时张口,笑着说:“故安姐姐,我叫秦月夏,你饿不饿,这里还有些gān粮。还有些水。”
“谢谢。”接过秦月夏递过来的馍馍,吃了起来。
“小姐,你又发善心了,咱们吃什么?”秦诚不乐意的嘀咕。
“唉,过了这南山关,就是闿县了。舅舅是这里的县丞,自然不愁吃喝。如果过不了这南山关,留着吃的也没用。”
秦诚只好闭嘴,转而问凝玉:“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只有一个人?”
“我的家人在战乱……都死了。”
秦诚长叹一声,不好再问。凝玉一边走一边吃,恢复了些力气。
这时,就听有人喊道:“贼来了——守住——”
凝玉踮脚一望,心里一沉,只见前面烟尘翻腾,马蹄声哒哒,喊杀声四起。
这些毫无战斗力的流民怎么敌得过骑马的土匪,马队冲散了队伍,只有待宰杀的命。
秦诚护住夫人和小姐,但这时,队伍逐渐散了,哭喊杀声一片,突然,一个qiáng盗持刀已经冲到了跟前,提刀对他们就要砍。
此时,就听哇啊一声惨叫,qiáng盗斜载下马,凝玉一手扯住缰绳,翻身上马,对着下面吓呆的三人道:“还能带一人,谁来?”
“月夏!快走!”夫人将女儿推出去:“快跟着她走,我有秦诚护着,咱们闿县再见!”
秦月夏哭着还想说什么,凝玉一把将她拽上马,一夹马腹,趁着前面乱战一团,冲了出去,一路往闿县奔去。
过了一会,凝玉感觉背后yīn湿了一片,知道是秦月夏哭的,不觉得低声说道:“她最想的是你保命。”不管她听到与否,加快步伐向县城驰去。
傍晚时,终于到了城门下,可此时,城门已紧闭。秦月夏下马,哭着仰面向上喊道:“我是你们周知县的外甥女,我叫秦月夏,快些开门放我进去!”
“你们等着!”上面吼了声,再没动静。
秦月夏喊着泪,呵着冷气对凝玉说道:“没关系,一会就开城门的,我娘和秦诚也会赶上来的……对不对?”
凝玉微笑安慰她:“嗯,大家都会平安无事。”
“你呢?你要往哪里去?”
“前线。”
“就你一个人?”
凝玉点头,笑着说:“是啊。”
“不如,不如你留在闿县,我舅舅虽然官职不大,但一定会善待你的。”
凝玉礼貌的谢绝了:“我爹是个武师,大字不识几个,我虽qiáng些,也是个不拘小节,喜欢自由自在的人。你的美意我心领了,我恐怕歇息几日,还要起程。”
秦月夏失望的哦了一声,搓着衣角,焦急的等待城门打开。
这时城门上弹出一个人脑袋来喊道:“下面何人?”
秦月夏一听声,激动的喊道:“舅舅,是我啊,快开门!”
周知县也认出了外甥女的声音,激动的赶紧喊:“开门,快开!”
凝玉终于松了口气,今晚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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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匪盗捉拿她的时候,说她好做男装打扮,所以来抓她的时候,都是专挑男人审讯。为了避开这招,她决定换回女装。可是这么跟秦月夏说明她的真实xing别,会不会吓到她?正想着,秦月夏看着擦净脸的暇玉笑道:“故安,你比女孩子还漂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