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叫醒他们,我估摸着岳清音一时半刻不会醒,便自己撑了伞下得楼去,yù前往厨房拎壶开水上来。厨房距此楼有些距离,我摸着黑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径往那边走,才走至一半,忽然一阵风chuī来,我的整个身体便腾了空,紧接着一番天旋地转,直转得我七荤八素分不清上下左右,才yù惊呼,便被一张嘴压下来堵住了我的嘴。
好容易待这嘴移开,我连连喘息,听这嘴带着笑低声道:“好你个小坏妞儿!这便开始考验我了么?亏你这么晚还不睡觉!”
“你……你没淋着罢?”我伸手去摸他的脸,被他趁机吻了手心一下。
“没有,我撑了伞,”大盗笑,“如今这身体已不是我一个人的了,自当好好珍惜才是。——你身上怎么一股子药味儿?病了么?”说着便伸出大手覆上我的额头。
“不是我……”我握了他的手抬眼看他,见他满眼地关切,“是……是我哥哥。”
“喔……原来那个‘天下对你最好的人’是你的哥哥,”大盗点着头,“你在照顾他?”
“嗯,”我低头小声道,“今日相亲发生了意外,哥哥替我挡了一刀,受了重伤,现在正发热,额头烫得厉害……”
“谁要伤你?”大盗面色一沉,捏起我的下巴让我仰起脸来。
“不重要了,那凶徒已经抓住了,”我回头看了看岳清音的小楼,“今晚不能同你多说,我还需去伙房取热水,然后赶紧回去照顾哥哥,你……这几日暂时莫要来了,只怕我都脱不开身……”
大盗皱了皱眉,道:“发热是刀伤引起的,只怕替令兄止血上药的人手头上没有更好的金创药,不若我去找些来,既可祛热又能令伤口尽快愈合。”
“你要去何处找?”我心知他所谓的“找”就是“盗”,不禁有些担心。
“这天下所有的极品药物都在皇宫之中,我自是要去那里找,”大盗笑着,仿佛要去熟人家串门一样轻松,“月儿不必担心,我尽快回来就是……令兄的房间便在那里是么?”说着一指小楼的二层。
我点点头,道:“不必用什么极品……太医已经开了方子,也已取了药,哥哥自己亦懂医术,他说明早便能退热的……”
大盗笑着刮了刮我的鼻梁,道:“太医的药是御药堂的,而我要找的药是连御药堂都没有的,只在皇帝老儿的藏宝阁里……好了,我去了,一会儿回来。”说着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蛋儿,一眨眼便不见了身影。
来不及阻止他,只得满是担心地仍旧往伙房行去,拎了开水回至岳清音房中,见他并未醒过,这才稍稍放下些心来,重又坐回chuáng边,心中只是惴惴地念着大盗千万要平安回来才好。
换药·应付
所喜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大约零晨两三点钟的时候,有人在外面轻轻敲窗户,开窗看时,果见是湿淋淋的大盗,一个闪身便由窗口进了屋,我连忙将窗扇关上,待转身看他时,见他早已到了chuáng边,伸手在岳清音身上点了两下,而后才扭回头来冲我笑,道:“药到手了。”
我从屋内的洗脸架子上拿了gāngān的巾子递给他,让他擦去脸上的雨水,低声道:“轻些,外间屋还有人……”
大盗接过巾子笑道:“月儿放心,我进来时已点了他们两人的睡xué……还有你这位宝贝哥哥的,现在就是窗外响雷也吵不醒他们。”
“宝贝哥哥”?我低头翻个白眼,这家伙不会连姑娘我的哥哥的醋也吃吧?!……虽然这令我心中有些暗喜。
“你怎也不确认一下我哥哥是否醒着便敲窗户?万一被他听到……”我后怕地道。
大盗指指自己的耳朵,笑道:“我进来前已经听过了,他呼吸虽弱却很均匀,必是熟睡着的。”
哦,对,忘记习武之人的听力与视力都超乎常人了……那么说,此刻这家伙在黑暗中看我是看得一清二楚了?而我却只能看到他黑漆漆地一坨轮廓而已。看样子得注意不要乱做表qíng,免得bào露心思……
耳听得黑暗里一阵悉悉簌簌声,我不禁问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