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篱无奈的叹了口气,朝他挥挥手,几百名的佃户在跟前儿看着呢,她可不想这会子闹出什么,叫人看出异样,满县城的传。
如果眼光能杀人,这会儿胡流风胡司农官已经死过N次了。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岳行文控诉,胡流风挑眉,两人杀得不亦乐乎。
李谔的脸上却有了笑意,朝着青篱行了过去,“苏二小姐的庄子很别致啊。”
此时身旁已然没了别人,只有杏儿等几个丫头在,这几人听了这话,齐齐变了脸色。
岳行文听懂了他的意思,这可不是他一惯的招数:威胁。
脸色登时黑到极点。
胡流风这个不分故我的家伙,甚是畅快的仰天哈哈大笑,迳直朝着碧潭而去。
这个小cha曲随着夏收的开始。被人暂时抛到了脑后。
佃民们满身都是gān劲儿,早就磨得十分锋利的镰刀不时的反she着太阳的光芒,在稻田中发出一闪一闪的白光,像是黑夜里飞舞的萤火,又像是满天星子猛然的眨眼。
一排排金huáng的稻子被割倒,留下金huáng的稻茬儿,不时有佃民呼喝自家孩子不准偷懒的声音,以及孩童的欢笑声。
五月的天空,白云一朵朵,以湛蓝为底,为断的变幻着形状。
这真是一个好节季。
青篱使了杏儿几人从果树园子中摘了杏子和早熟的桃子,送到这三人的石桌前,便要离开。
李谔在身后道:“今日来是跟苏二小姐谈笔生意的。”
青篱顿住脚,微微一笑:“我现在姓李,小侯爷莫再喊错了。不知小侯爷与我有什么生意要谈?”
圆形石桌前,三面摆着长椅,一面向着碧潭,那三人各占一位,青篱立在旁边儿。
李谔指了指那边的果树园子。那里的杏子已然熟透,杏不比其它的果子,不易存放,更不易远途运输,这也是青篱目前略微头痛的一件事儿。
青篱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回头请贵府的人找张贵即可。这样的小事儿不劳小侯爷cao心,我们定然会挑最大最好的送到府上……”说罢转身yù走,她知道这小侯爷说这番话定然不会为了侯府采办几个杏子,果然,他在身后说道:“是你果园里全部的果子和畜牧场的产出。”
青篱顿脚回笑,“畜牧场的生意做得。果园子的生意却是作不得。想必个中缘由小侯爷也知道是为何?”
平西侯府名下有不少的酒楼,且规模不小,在没有大规模饲养场的古代,单这ròu类采买一项,对于大酒楼来说也是一件极累人的事儿,如此倒不算是她点他的便宜。得他的好处。但是侯府名下可没有什么鲜果店也不经营果酱果脯这类的小买卖,所以这笔生意她便是占了便宜,因而做不得。
不待李谔说话,青篱已然走远。
岳行文看着远去的身影微微一笑。
李谔黑着脸不说话。
红姨跟在青篱的身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上前,“小姐,那小侯爷,他怎么知道小姐的身份?”
青篱有气无力的道:“查得呗。以平西侯府的势气,查这点事儿还不是小事一桩。”
红姨登时愣住,猛的抓住青篱的胳膊,“小姐,他,他,他对小姐……”
青篱按了太阳xué,打断她的话,“……嗯,就是奶娘想的那样。”
这几人早看出这小侯爷的蹊跷,可当心中的猜测坐实的这一刻仍不免震惊。
柳儿一脸的担忧,“那,那岳先生怎么办?”
青篱被气笑了,瞪她一眼,“什么怎么办?”
柳儿不理会她的目光,辩道:“以那小侯爷对小姐的心思,又知道小姐的身份,万一直接到苏府提亲……”
她的话意还未落,杏儿接过话头,“……就是,好多有权有势的人不都这么gān么?”
青篱摆摆手,“别叫了,我头痛。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是庶出的小姐,他是下一代的平西侯,身份门户不对等,你当侯府的老夫人夫人会让他这么胡闹?”
红姨急得直拍手,“哎呀。我的小姐,身份门户那是娶正妻,若是小侯爷坚持去提亲,哪怕是个偏房,咱们府里的老太太定然也是欢喜愿意的……”
青篱猛然回过神来,自来到这里,她压根儿没想过自己会去做什么偏房姨娘,虽然她的亲娘是个姨娘,可她却从未想过这种事儿会落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