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不置可否,只是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大qiáng。
大qiáng心里一个咯噔,皇上不会真有此意吧?他可不想跟眼前这所谓宠妃、还有那样一家人扯上任何关系。
再说了,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小苹果,大元帅说了这次梅姨见过他后会决定下来,他才不要什么丁家的女儿,管她什么美丽可人,他都没有兴趣。
大qiáng还年轻,又是寒门出身,不像那些官家子弟从小就会接受某些官场政治方面的教导,哪里懂得那么多隐晦的东西?打仗他头头是道,看脸色、见风使舵、说一句话衡量来衡量去那些,就半点不行了,更别说要他去猜测皇上的心意?当下大急道:“回禀皇上,家父母已经在为微臣议亲,想着趁这次微臣回京定下来呢。”
皇上看大qiáng急得一脑门子汗,两额青筋bào露,不禁好笑:还是太年轻啊,沉不住气!
不过,呵呵,多磨练磨练就好。好在云德清也还正当壮年,有很多时间来培养磨练这些年轻人。再者,武将若是也都像文官那样心思深沉,九曲十八弯的,他就要头疼了。
丁媚儿见皇上没有回应,有些怯了,又气又怯。她知道皇上不喜丁家,其实她父亲和二叔之前也在军中任职,可惜太过投机取巧,既想要军功又不想去边关前线,早年就谋关系先后调回京城。父亲在兵部当差,二叔在巡城指挥署。十年了,两人都几乎没有怎么升迁。
现在,皇上会仅仅为了她就bī刘昊qiáng、bī刘家同丁家结亲吗?若是刚进宫那时候,丁媚儿还会有这样的自信。但是……,这些年下来,皇上的若即若离、喜怒无常,还真让她多了几分自知之明。
果然,皇上笑着对大qiáng摆手道:“莫要紧张,既然你爹娘已经在为你议亲,朕也就不越俎代庖了。朕也不喜乱点鸳鸯,你莫担心,哈哈。皇后,待刘校尉的父母谈妥了亲事,你再安排给他们赐婚吧。像刘校尉这样的得力将士要为大周戍边立功,将来的妻子则要为他们照顾父母,抚育子女,朝廷愿意给他们更多的体面。”
皇后愉悦地应下:“皇上放心,这事jiāo给臣妾了。”四皇子现在跟在皇上身边很受重视,皇上经常还会亲自指点,只要不出大差错,将来……,这些人很可能都是四皇子的得用之人,皇后自然乐得给这份人qíng。
大qiáng喜得赶紧再次跪下行大礼:“微臣谢皇上皇后厚爱!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金喜达、书杰、和云德清也是笑意盎然,大qiáng能给秀桃挣得这份体面,他们自然是替秀桃高兴的。
丁媚儿却是一脸惨白,皇上根本就当作没有听到她说的那番话吧?不,如果真是那样也就算了,可皇上那句“朕也不喜乱点鸳鸯”明显是针对她的话说的。
丁媚儿没有想到大qiáng如此难搞定,她本以为今日这么好的机会,无形中“借”了皇上的势“压”他,必定手到擒来,哪曾想,一个初出茅庐的寒门小市井竟然如此胆大张狂?
丁媚儿察言观色最是厉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大qiáng眼里对她的不屑和厌恶。她真是想不通了,刘昊qiáng为什么对她如此反感,就为了长辈人的旧恩怨,还是那次母亲在大街上对他母亲的rǔ骂?
难以接受这种挫败感,丁媚儿硬着头皮悄悄向皇上请求,宴会后单独与刘昊qiáng说几句话,只说为人子女,想为母亲弥补一些缺憾。
皇上垂眸细啜一口茶,没有人能看得到他眼里的内容,抬起头来才“嗯”了一声,他没必要反对,有人愿意出来帮他考验、甚至磨练他的臣子,他向来不愿意拒绝的,特别是那些年轻的、翅膀还未长硬的臣子。
不仅皇上这么想,当云德清听到说颜嫔要留下大qiáng说话时,也是不动声色地点头道:“那你去吧,我们先回去了。”没有一句多余的jiāo代。小鹰要展翅高飞,就要自己去扑愣,自己去面对和解决形形色色的问题。否则,就算翅膀够硬够qiáng健,也躲不过随时she出来的暗箭。
再说了,皇上都应了,他管那么多gān啥?
丁媚儿看着一脸冷淡的大qiáng,勉qiáng自己笑道:“表兄,姐妹骨ròu,打断骨头连着筋,一家人以和为贵才是正理,才能互相帮衬。母亲在大街上误会姨母是不对,但秦家旧年的恩怨也不是母亲造成的,还望表兄能劝说姨母和舅父,以免日后的缺憾,这才是为人子女的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