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拔腿跑进自个屋内躲着,当然这只能是想想,她又很想装晕,可又不知此刻装晕还来不来的及。
犹如那德栓所想,张子清这趟真是找骂来着,那宋氏本就被她闺女弄的心力jiāo瘁,此刻听闻张子清来了,整张脸瞬间狰狞如鬼,脑海中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噌的声,断了!
“让她滚!让她滚!!我宋遥再怎么落魄也由不得她张子清这个破落户来笑话!打出去!来人呐,快把那贱人给狠狠打出去!!”
宋氏尖锐的叫喊张牙舞爪,身旁的韩嬷嬷看着惊心:“主子,您冷静……”
“连张子清那个破落户都来笑话我了,还要本格格怎么冷静!大格格出了事她可不如意了?是啊,她可不就得意了,她死了儿子,大格格也不好了,现下她不是拉着本格格作伴了?”宋氏的脸忽的有些诡异,扭头直勾勾的盯着韩嬷嬷,脸色晦暗莫名:“嬷嬷你说,大格格是不是她给咒的……”
“格格慎言!”韩嬷嬷腿脚发软,这可是宫中的大忌,可由不得人拿出来说道的。
宋氏幽幽看了眼呼吸越来越弱的女儿,温柔的拿手抚着大格格吐沫的嘴角,忽的勾唇一笑,这一笑像极了索命的幽灵:“不,嬷嬷,大格格就是她咒的,不然大格格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好了呢?”
韩嬷嬷僵着手脚觉得浑身发冷。
“那张子清好歹毒的心,想必那枕头底下藏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庵攒东西,嬷嬷一定要帮本格格,将那张子清的真面目公诸于众。”宋氏起身去了里屋,里面一阵窸窣翻找东西的声音,片刻后宋氏出来,手里赫然握着的是实施厌胜之术的布头人偶。
人偶的胸口扎满了针,宋氏将人偶翻过来之际,韩嬷嬷惊见人偶背后贴着的huáng纸黑字的生辰八字,她依稀记得,这生辰八字是那张氏的……
撕掉那记着生辰八字的huáng纸,宋氏将那人偶qiáng塞到韩嬷嬷的手里,直勾勾的眼神狠又厉:“嬷嬷,大格格的生辰八字你记得的,你要帮我,大格格不能白死,爷会给大格格报仇的。嬷嬷,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也不看韩嬷嬷,只是低头温柔的看着大格格:“宝贝别怕,额娘给你拉了个垫背的……”她慢慢俯身拿脸蹭着大格格冰凉的小脸,几近耳语:“额娘知道害你的是那乌拉那拉氏,可额娘现在还撼动不了这棵大树……宝贝等着,总有一天,额娘会亲手替你报这个仇的!”
宋氏屋外,两个奴才犹如门神挡着张子清一行不让进,张子清拉过翠枝虚弱的靠在她肩上,在旁人不曾注意时凑近翠枝的耳畔缓缓动着唇:“戊巳年甲子月丁卯日壬寅时,是我的生辰八字吗?”
翠枝惊了下,心里有疑惑可顾及着场合不对,只是微不可查的点下头。
韩嬷嬷打帘出来,见了张子清竟是手脚一颤,张子清靠着翠枝眯了眯眼,看着韩嬷嬷qiáng自镇定的朝她行了礼问了好,敛紧了袖口打她身侧绕过,径自往偏殿厢房那走去。
张子清狠狠木了张脸,有意思,主意竟敢打上了她的头上?实在有意思!
☆、12这般算计
小曲子的一双小眼何等犀利,韩嬷嬷离去前的异状让他看在眼里,狐疑在心里。隐约心头有些不安,不好的预感越来越qiáng烈,这老货这当口不在她主子宋氏那里守着,跑去偏殿做什么?
毕竟这宋氏的前科海了去了,小曲子不得不提防着宋氏害她主子的贼心不死,为妥当起见,思来想去他打算尾随着那韩嬷嬷去看看。
“主子,您身子骨不好,又chuī不得风,这回赶上风大,让小曲子回屋给您拿件披风可好?”眼见着韩嬷嬷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小曲子急的脚底都冒汗,这老货铁定是去gān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他们屋里的那两宫女此刻可正在那偏殿煎着药呢,那老货赶巧的这个时候去,想想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一想到未知的yīn谋即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小曲子哪里还呆得住,脚底无意识的死磨着地面,只恨不得此刻能把两脚按上风火轮,下一刻能风风火火的去揭穿那老货的yīn谋,将那未知的祸事扼杀在摇篮中。
张子清似乎听不懂小曲子的暗示,然后就在全体奴才惊奇的目光中双手掩面颤抖在风中,倒在翠枝的怀里颤声道:“哪里还用的上这披风?让我chuī死在风中也就全了姐姐的意了。没听见吗,姐姐她让我滚,我只是想来看看姐姐和大格格,没别的意思,姐姐怎的就把我想的如此不堪,还恶言相待?”说到最后还极为形象bī真的哽了尾音颤了肩,做足了单蠢的悲qíng女的姿态,其他奴才怎么想翠枝不知,此时此刻的她凌乱在风里,心底狂躁的咆哮——难不成她的主子还在对那宋氏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