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一走了,却把这个即将bào怒的康熙留给了她。
“他去了哪儿?!”康熙良久,才一字一顿地问道。
温皙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已经不在紫禁城了,或许已经出了京城。”她的jīng神力竭力蔓延出去,已经可以覆盖大半个紫禁城,却并无静一的踪迹,可见多半已经不再宫里了。当然也可能是静一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就如刚才他掩藏住康熙的气息一般。
收回jīng神力,如此大面积覆盖,温皙也有些吃不消了。温皙看了康熙一眼,问道:“皇上不是翻了云答应的牌子吗?”
康熙并不回答温皙的话,只死死盯着温皙的脸,良久,他才落下剑,收回剑鞘,康熙大步走到温皙跟前,一手抚在温皙jīng致如玉的脸颊上,凝视道:“你方才说过,不会背叛朕。”
“是。”温皙以寻常的语气道。
“那么…朕百年之后呢?”康熙更加bī近了温皙。
温皙面色不变,“臣妾刚才也说过了,就算皇上驾崩,亦不会改嫁他人。”
这样的回答,康熙似乎并不十分满意,他迫视温皙:“那么你毫不犹豫地拒绝他,是为了谁?是因为你心中有朕,还是为了儿女?!”
这个问题温皙实在不想回答,怀中抱着小十八,小十八似乎有些困了,在额娘的怀里耷拉着眼皮,小嘴打了个哈欠,倦倦yù睡。温皙只好道:“这个问题,其实方才,臣妾也回答静一真人了。”
康熙眼中有骤然的击溃,他的身躯随着温皙的话微微一颤,嘴唇有些苍白无力:“朕知道,你不会抛下儿女…但是,是否有一半是为了朕?或者,有一点点是为了夫妻之qíng?!”
温皙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脑袋,小十八趴在她怀中困倦地合上了眼睛,深夜静谧如许,隐约可以听到殿外风chuī玉兰树的沙沙声。
“臣妾并不想欺骗皇上…”温皙沉沉道,“时辰不早了,皇上该回养心殿了,云答应还在等着侍寝呢。”
“你是因为云氏才与朕生疏的吗?!”康熙突然道,“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
“当然不是!”温皙骤然打断了康熙的话,“皇上是臣妾的丈夫,一个女人理当对自己的丈夫忠诚,仅此而已。当然,后宫里所有的嫔妃,都理当对皇上忠诚。只是,现在臣妾并不会以皇上的妻子自居,所以不会因为自己的忠诚,而对皇上有同样的要求。”
“嘎珞!”康熙皱了眉头,声音渐渐温柔下来,“朕一直视你为妻子,只要你想,朕立刻便可以立你为后!立刻便可以叫你做朕名真言顺的妻子!”
“那样,臣妾也不会有所不同,”温皙淡淡道,“臣妾视自己为妾室,所以没有资格置喙丈夫是否宠爱旁人。”
“说到底还是因为朕宠幸云氏吗?!”康熙吼道。
和康熙说话真的很累,温皙露出几分倦色,道:“臣妾再说得明白一点好了,臣妾不会嫉妒,皇上愿意宠幸谁便宠幸谁,只是臣妾的心,只留给自己。”
“朕想要的,正是你的心!”康熙直直地看着温皙道。
“想要是一回事,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即使您贵为九五之尊,也不是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温皙淡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康熙深深凝着眉头,“朕若真想要一样东西,便一定要得到!!”
“有什么话,可以改日再说吗?”温皙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小十八已经睡着了,皇上声音太大了,会吵着他。”
“来人!”康熙随即一皱眉,回头喊了一句。
立刻有守候在外头的守夜宫女、嬷嬷鱼贯而入,“把十八阿哥抱去暖阁!”
小十八很粘着温皙,夜夜都要跟着温皙睡觉。康熙若是来,温皙便只好提前哄睡了他,再去应对康熙。见怀中的孩子呼吸已经均匀,温皙去了件小披风盖在小十八身上,嘱咐道:“轻一点,不要吵醒十八阿哥。”
保姆熟练地从温皙手中抱走了小十八,悄无声息地躬身退下,顺手又将寝殿的门关好。
左右再无旁人,康熙忽的一把抓住温皙的皓腕,他凝眸沉声道:“朕与你,夫妻二十一载,你难道从不曾对朕动心吗?!朕不信,你一丁点都没有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