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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下午,刘二郎大驾光临,送来了银两与米粮油盐,并口气和缓与张小碗道,“还有些许我已着人送往你爹娘处,尽管放心。”
丫环这时送上了茶,刘二郎喝了一口,叹道,“好茶!”
张小碗笑了一笑,未语。
刘二郎也不甚在意,喝过茶,便带着手下的人走了,留下柳绿柳红对着张小碗惊叹,“都司舅老爷竟送来如此之多的什物,真真是大方。”
张小碗微微一笑,朝她们笑着道,“这下,你们可有得忙了。”
“夫人你可别乱说,这可不就是我们该gān之事?”说着,柳绿与柳红已然快手快脚地搬起了东西来。
张小碗站到门廊下,看着她们忙来忙去,目光一派柔和。
待过了几日,这日夕间,柳绿柳红烧火做饭之际,汪永昭再次骑马而来,这次带来了江小山。
江小山是个真傻的,捧着包袱一进门就对着院子里的张小碗连声迭叫,“大少夫人,大少夫人,大公子来看您了。”
看着他一脸的笑,站在堂屋门廊下的张小碗微笑了起来,“可有着饭?”
“还未着。”江小山挠头,回头看了看那停步不前的大公子,再看张小碗,他嘿嘿笑着对张小碗道,“这是大公子替您寻的擦手的,听说这个灵得很,擦上半月,那手看着就可,可……”
“可是什么?”张小碗上前,接过了他手中的东西,笑着问道。
“可是细皮嫩ròu。”江小山小声说完,头都低了下去。
张小碗笑看了他一眼,便朝后头的人福身,“大公子。”
“嗯。”
“大公子可是未着晚膳?”张小碗微笑着道,那笑容在江小山看来,带了得了些许关心的欣喜。
“未。”
“那就一道吧,可行?”张小碗温和地笑看着他道,她目光柔和,迎着汪永昭瞧她看来的眼,一丝退避也无,神qíng从容不迫。
“嗯。”汪永昭看她一眼,朝堂屋走去。
晚膳后,汪永昭未走,令江小山煮了茶水出来,与张小碗一道坐在院中,看着那夕阳最后一道光线消失在了天的那一边。
等到黑夜降临,汪永昭说了句,“点灯。”
后面的江小山便把堂屋前和大门前的灯都点亮了,汪永昭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他未看到星星,便偏头寻话与那妇人说,“待到沐休日,他即可回家一天。”
“啊?”张小碗此时也正看着天上,听到这话,头愣愣地偏头看向了他。
看在汪永昭眼里,她难得的不解傻态竟有点些微的可爱,如此,他缓和了脸上的表qíng,语气也温和了起来,“怀善过几日,便能回家看你了,世子说了,日后半月一休,他即可回家看望你一次。”
“什……什么?”张小碗是真没在书信里得知这事,嘴都不由有些口吃起来,如果不是知道汪永昭不是什么信口雌huáng的人,她都以为这是他又在诳她。
“过得几日他就能回家了。”汪永昭说完,以为又能得以看到她欣喜若狂的表qíng,但等了半晌,却只看到她慢慢沉静下来的平常脸孔。
“怎么?他能回来看你,你不喜?”汪永昭目光又渐渐冰冷了起来。
“不,”张小碗躺在躺椅上,缓缓地摇了摇头,“喜过了头,就喜不出来了。”
说着背着汪永昭那边偏过身,从袖中拿出帕子,小心地拭了眼边的泪。
汪永昭见此收回了眼神,嘴间淡然地道,“这有甚好哭的。”
张小碗听得身体一僵,被汪永昭眼角余光看到,他心里不禁有些好笑起来。
这妇人的脾气,还真是犟得很,连哭了,都不喜人说。
想来,那小儿的脾气,也是有三四分像了她的,要不然,总会如此冥顽不灵,与他这父亲总是亲近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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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汪怀善要回之日,那日早间,张小碗就起了个大早,准备杀jī熬汤烙饼。
柳绿柳红也起了个大早,yù要帮她。
昨晚张小碗已经和她们说好,今日家中的事,除了洒扫,不需她们擦手,现今她们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烧火的烧火,拿她手中米盆的来拿她的米盆,她不由脸就沉了下来,“都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