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永昭下意识又隐了半步,收回了视线。
这时,他却听得那妇人的脚步往他隐藏的这边走来,不过几步,他就听得那妇人轻声地说,“可是大公子来了?”
汪永昭听得皱眉,抬头往上看了看,试算了下以自己的身法探上那临空树枝,不被发现的成算。
算罢,发现离树太远,破绽太大,那妇人的气息这时也散之不去,她竟站在了那处。
汪永昭恼怒地暗哼了一声,从暗中角落走了出来,朝那妇人怒色斥道,“一介妇人,这口舌竟是如此不gān不净,妄谈言语,你这是何来的胆子?”
他此句话愣是说得有些声厉内荏,张小碗未在他眼内瞧出怒色,便大了胆子轻声地说,“是妇人妄言了,还请大公子恕罪。”
说罢,朝怀善看去,示意他退下,让她来收场。但那厢汪怀善却没了会他娘的意思,只是面露奇怪,看向汪永昭说道,“你一个堂堂的总兵大人,千军万马都统率过,偷偷摸摸地躲在角落偷听我娘与我说话作甚?”
☆、117
“你看到我有偷听?”汪永昭这时一笑,上前几步,抓起了汪怀善的脖子往空中一扔,怒道,“重练。”
“练就练……”汪怀善弓身一个翻跃,落到地上,拿起了他的剑,便演练起了剑法。
汪永昭看罢一眼,也cao起他的剑,一道舞了起来。
张小碗见罢,微微一笑,去了那灶房,打算弄些宵夜。
路中遇罢那起来倒水喝的老奴,重扶了他进门,给他倒了水进来。
等他喝完,张小碗给他盖好薄被出门时,那老奴抓了抓她的手,闭着眼睛含糊地道,“大夫人,你做得很好,小公子跟着他那是条路。”
说着就翻过了身,俨然入睡。
张小碗笑了笑,轻轻地合了门,重去了那灶房。
夜间子时,张小碗煮了粥,炒了两道ròu菜,一个青菜,抬着去了后院,摆放在了桌前。
井边洗好脸和水的两人走了过来,不待张小碗招呼,一人各占一边,拿起筷子就夹起了菜。
汪怀善吃得极快,简直就是在láng吞虎咽,张小碗见罢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吃慢点,要不肚子疼。”
汪永昭闻言不满地看了她一眼,等口中饭食咽下,他不快地说道,“慢什么慢?日后军中有军qíng,哪有什么时辰让他吃慢点?这肚子这么娇贵,你何不一辈子都把他养到膝下。”
他说话如此难听,张小碗微微一笑,又把那话左耳进右耳出。
等到他吃完饭,去了那前院,汪怀善对着他的背影就是一阵呲牙咧嘴。
这时,又跃到他娘的背上,问他娘,“娘,你可还背得起我?”
“背不起了。”张小碗笑着说,稳稳地背着他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唉,我终究是长大了。”汪怀善利索地爬下,端起了她娘手中的碗盆,拿着往那水井去。
到了井边,张小碗坐在井檐,微笑地看着他打水洗碗。
汪怀善忙着洗碗,抬头间,见他娘看着他笑,他便也笑了起来,像逗他娘似地问,“可是觉得我可好了?”
“嗯。”张小碗笑着点点头。
“这不算什么,”汪怀善摇头晃脑地说,“等过几年,我就给你买处大宅子,还买几个丫环,你就可以享清福了。”
“嗯。”
“娘,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娘想想……”
“你上次也如此说道,快点想啦,急得死人。”
“娘真要再想想。”
张小碗笑着说道,见眼下他的碗洗好,便站起了身,又与他一道走去那灶房。
汪怀善把碗盆摆好,对张小碗说,“明早这些我搬去前院,你可不要动。”
现在后院的灶房没再开火,都开在前院,有时他们在后院吃饭,也是前院端过来,现下后院的灶房也就空闲了下来,偶尔东西放在这里,隔日也是拿到前院去用的。
汪怀善生怕张小碗又多gān活,特地叮嘱道。
“知晓了。”张小碗点点头,牵了他的手送了他上chuáng。
“娘,”一到chuáng上,汪怀善就打了个哈欠,“你夜间要是喝水,在隔壁叫声我就好,我起来给你倒。”
“知晓了。”张小碗温声地道,待她给他盖好薄被,chuáng上的小儿就已经睡着了,打起了小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