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贫家女_作者:杀猪刀的温柔(546)

  这些年来,汪永昭不太与她说外边的事,张小碗也从不越逾,掌握着分寸,但事关汪怀善的,她总是忍不住有些心焦。

  汪永昭见她好几天,天天都来前院的书房,心知也是她是什么意思,这天下午在她提了食来与他吃,他在用罢饭食后张了口,对她道,“你何日才开口跟我提善王的事?”

  张小碗闻言拿帕掩嘴笑。

  汪永昭摇摇头,他早知她总是有法子对付他。

  他伸出手,扶了她背后歪着的软垫,让她半躺着,嘴间淡道,“善王早前就在天师嘴里得了信,做了些准备,现下也没有什么大问题,我还在等信,但师爷说按善王的能耐和提前做的准备,他的六省不会死太多人。”

  “可缺什么?”张小碗坐直了身。

  见她身体绷紧,汪永昭看她一眼,嘴里还是说道,“他提前有所准备,要是缺物,他会来信说。”

  “嗯。”张小碗应了声,想了好久,才软下身体,躺了下去,嘴里苦笑道,“老天爷总爱为难人。”

  只有身处在这个朝代了,才知这里的日子到底有多难,光是天灾就能弄得几地民不聊生,人要跟天争命,要跟日子争命,别说是好好过一辈子,就是能活一辈子,不早夭早亡,都是不容易的事。

  “自来如此。”相比张小碗的苦涩,汪永昭言语冷淡。

  张小碗看向他,扯他的衣袖,拉过他的手握在了手中,才道,“说来,怀善这点也是极像您的。”

  只是怀善明朗开放些,他专,制冷酷些。

  做的事,却是一样的。

  怀善想让人活下来,活得好一些,汪永昭其实也何尝不是,去年的招兵,他去的也是偏北那些活不下去的地方招的,也容他们拖儿带女过来安置。

  他与孩儿们都不与她说这些事,并不代表她真不知晓。

  她一直在旁静静看着,她也知对于有些人来说,汪永昭就是一个冷血无qíng的人,他确也不是个好人,但对于受益者之一的她来说,张小碗不想否认他的功。

  说来世事确是冷酷,成大事者,鲜有人不是踩着别人的尸骨上去的,汪永昭这种人信奉的是qiáng者为王,他不会怜悯,但却担当。

  说来,相比怀善,他确实冷酷甚多,但他也是人,也需要温暖和歇息才能好好活下去。

  而这是她能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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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妇人的眼睛温暖又满是柔意,看着她的眼睛,汪永昭突然想起,多年前他在马背上看到的她的那双眼。

  哪怕到现在,他还清楚记着那双眼睛有多黑,有多冷淡。

  看着现在的这双眼,汪永昭突然满足了起来。

  或许,他没得到她的所有,但他确也是得到他想要的了。

  她的温言笑语,她的一心一意,他都得到了。

  哪怕,她私底下对他是那般的小心谨慎,有时想起她心中那些隐隐不知会说给谁听的话,他想得心口都疼。

  “怎地不答我了?”她又笑着开了口。

  “他是我儿,不像我,那要像谁。”汪永昭看过她的笑脸,这才转过脸抽出手,漫不经心地打开桌上册子。

  他听她轻笑了几声,再回首看她,见她嘴角笑容淡下,他想了想,道,“看来年chūn天罢,要是缺粮缺药材,到时我再借他一些。”

  见她笑容又深了起来,汪永昭见讨得了她欢心,自嘲地摇了下头,便不再言语,转投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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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年,汪怀慕与汪怀仁带兵去了南海,相助其兄。

  半年后,他们回来,汪怀仁对营下众将说起其长兄,字句铿锵,落地有声,“他就应是我汪怀仁的长兄。”

  跟其母说起长兄,那言语就没在外边那般慎重了,他跟母亲咬耳朵时语气得意不已,“你都不知,二哥与我一去,他们都当我们是神仙窝里出来的,是吃仙药长大的。”

  说完,吃吃笑个不停,摸着肚子大笑道,“你不知当时笑得我,如若不是二哥拦着,我真应掏出药丸子出来吃几颗,吓唬吓唬他们。”

  张小碗本还想笑,但听了他后面的话,无语地看向身边的汪永昭,希望他训训完全跟他们不一样的小儿。

  但一眼看去,看到了汪永昭嘴边的笑,张小碗就知指望他训儿是不可能了,她只得自己出手,狠狠掐着小儿的耳朵,怒道,“你要是在外敢这般顽劣行事,你看我不捏掉你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