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鸣贺下车,奶奶也挣扎着要下车,小小忙把奶奶搀扶了下来。郭子就在车上等着。
一看到奶奶下来,院子里的中年人忙迎了上来:“是二伯娘啊好长时间没见你了,这是到哪里去了?”
许久不见的乡亲,还是打断了骨头连着亲的同姓人家,奶奶一见就泪汪汪地:“chūn雷啊,叫你爸爸出来,我有事qíng要麻烦他哩”
“爸爸爸爸,二伯娘回来了”那个叫chūn雷的中年人闻言忙往里面喊,而一个中年妇女也忙搬出了板凳到院子里招呼一行人坐下,嘴里问着:“二伯娘,这是你的孙子和孙媳妇?”
“是呢,这是我的大孙子邓鸣贺和孙媳妇李小小,这次送我和那老头子回来了。”奶奶说着就哽咽了。
“二伯也回来了?人呢?怎么不来我们家坐坐?”中年妇女说着就往后看,却没见到爷爷的身影。
“老过了回来个死人,还在车子上呢,你哪里看得到”奶奶说着,连声音都哆嗦起来,顿时引起了那中年夫妇的震惊:“怎么过世了?瞧着身板还挺硬朗的,住了那么些年的牛棚都没事,怎么反倒是去享福去了还出事了?”
说着中年夫妇的目光就看向邓鸣贺和李小小,把邓鸣贺和李小小看得一阵尴尬,这什么眼神,好像是自己nüè待了老人似的正好家务长大爷爷也从屋里出来了,听到了这话忙紧走几步过来,拉住了奶奶的手问:“老弟妹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讲给我听听有什么过不去的,老哥子我给你做主”
奶奶一听这话,老泪纵横:“这都是早年间造的孽啊”于是一五一十地把事qíng的原委解释了一番,末了擦一把眼泪道:“老哥哥,我这是没有办法了,才让我孙子和孙媳妇来找你们,我那个没长进的小儿子和儿媳妇,他们放话说不让我家老头子进祖坟啊刚才车子一进村,那个不孝子,直接就让货车停在了牛棚面前,他们是打算让我们在牛棚发丧啊”
“还有这事儿?他现在是唯一的儿子了,他怎么敢?就不怕人戳脊梁骨?”大爷爷一听,眉毛都立了起来,自有一股威严。
383奶奶要讲话
“有什么不敢的?他们两口子bī着我大孙子帮忙把小孙子捞出来呢,说是不给捞出来,就不让我家老头子进祖坟。我虽然不认得字,可杀人偿命的道理我是懂的,他杀了两个人,哪里能捞得出来?这不是把我孙子往绝路上bī嘛?趁着我还能动弹,我舍了这张老脸不要了,就是来讨你一句明话:我和我家老头子,到底能不能进祖坟?”奶奶的声音满是悲戚,一字一泪,把在场的人都听得红了眼睛。
大爷爷更是一跺脚:“村里的事qíng我还能讲上两句,老弟妹你的心事我懂了,这样,灵棚我这就叫村里的壮丁帮忙搭,他们帮手就帮手,他们不帮手,村里也断不会少了做事的人,我让村里的汉子婆娘们一起帮手,把这丧事热热闹闹地办起来。少了孝子贤孙不要紧,所有邓姓人家的晚辈,都去给老2当孝子贤孙,全部戴重孝。你那个小崽懂事的话,我们还认得他是邓家人,如果不懂事,事qíng做绝了,忤逆不孝的话。我做主,以后邓家没有这个人”
邓鸣贺在一旁听得也是眉头一挑:这个家务长做事还是颇有些雷厉风行的气概。
“就是有一点啊,老弟妹,这个办丧事的钱哪个出?”表态完毕后,大爷爷眉头紧皱问道。
“我来出,大爷爷,要花销多少,都由我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特意地省钱。”邓鸣贺忙站出来表态。
“这可是要花不少钱呢加上摆酒、加上水陆法会、加上棺木香烛纸钱等等的,杂七杂八地算下来,两三万是要的。”大爷爷也是主持过这种事qíng许多次了,心里都有谱,把最低限度的花销报了出来,邓鸣贺忙点头:“我来出。”
奶奶在一旁垂泪帮腔:“老哥哥啊,当着你们一家子的面,我也不怕丢丑,这两年我们在那边的养老院,两口子一个月花销一千多块钱,药费吃住陪护都是我这个孙子一个人掏的,我那个儿子儿媳妇指不上,还总想着从我那里刮点儿油水。多亏了有我这个大孙子,我们才过了两年人过的日子。可我那个老头子不晓事,硬是寻了短见呢没办法了,我这大孙子出去得早,在村里没得几个熟悉的人,我只好来卖我这张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