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家的休要胡言!”锦乡侯老夫人沉沉喝了一声,吓的世子夫人心头一跳,忙低下头应了一声是,她知道世子一天没有当上锦乡侯,她便得伏低做小巴结讨好着婆婆,如今二房的胡碧芸将要成为六皇子之妻,难保老夫人不会动了让 袭爵的心思。
二夫人恨恨剜了世子夫人一眼,连带着对庄嫣都笑的很不自然,怪道人都说婆媳姑嫂是世仇,这话再再不假,她的女儿还没有过门,这婆婆和小姑子便开始使下马威了。
庄嫣象是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一般,又将自己准备的添妆礼送给胡碧芸,这份礼物也没有给胡碧莹的那么珍贵,只是一套赤金头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之处。胡碧芸拿着这样两份添妆礼,什么好心qíng都没有了,连待嫁的喜悦都被冲减的七七八八。胡碧芸心里其实没有底气,她喜欢表哥六皇子庄烃,可六皇子庄烃的眼光却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一次。
锦乡侯府三房的夫人看着庄嫣,忍不住叹了口气,自从胡碧芸被指为六皇子正妻,她就知道自己儿子胡玉郎尚主做驸马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明明有一份天大的富贵就在那触手可及之处,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三夫人心中恨啊!
锦乡侯老夫人暗暗瞪了三夫人一眼,三夫人立刻低下头去,锦乡候老夫人又看了看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沉声说道:“你们都回去吧,公主难得到我们府里来,老身要和她好好说说话儿。”
世子夫人率弟媳女儿侄女向老夫人和庄嫣告退,庄嫣倒是淡笑说了一句:“三位舅母和表姐走好。”
等众人都退下,锦乡侯老夫人才携了庄嫣的手进了做为宴息室的东次间。
东次间里只有这祖孙二人,锦乡侯老夫人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公主,可是娘娘在宫 了什么事qíng?五日之前娘娘就派人传来消息,说是已经请了旨让公主出宫,怎么今日直到现在您才过来呢?”
锦乡侯夫人也算是脑子灵光之人了,只从庄嫣出宫时间上便想到了恭嫔可能出了什么事qíng。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恭嫔的胆子那么大,已经犯下了必死之罪。这个新年将是锦乡侯府最后的花团锦簇风光无限,往后,这样的风光只能残存于她们的回忆之中了。
庄嫣笑着说道:“外祖母多虑了,母妃在宫中好好的,只不过受宫规所限不能自由出宫罢了,原本今日我一早便可出宫的,可谁曾去懿坤宫辞行之时却被母后留了两个时辰,得等为母后做完事才能出宫。”
锦乡侯夫人心里并不太相信,可是面上却只笑着点头道:“原来如此,老身不知内qíng,倒是虚惊一场。公主,娘娘可有什么特别的吩咐么?”
庄嫣笑道:“母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要说的话在外祖母进宫之时都已经说了。母妃在宫中最惦记的就是外祖母的身体,她让嫣儿告诉外祖母,一定要多多保重。”
锦乡侯夫人此时真的笑开了,她乐呵呵的说道:“娘娘先前在家之时就是最最孝顺的,老身一定会好好保重身体,请公主回宫后告诉娘娘,让娘娘不要惦记。”
庄嫣笑着应了,她思量再三,还是对锦乡侯老夫人说道:“外祖母,哥哥昨日进宫请安,被父皇派了差使,紧忙不得出宫,所以不能来吃年酒,还请外祖母转告外祖父和三位舅舅,请他们不要生气。”
庄烃做为外孙子和外孙女婿这双重身份,是一定要到锦乡侯府来吃年酒的,他若不来便是活打了锦乡侯府的脸,庄嫣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会被如何发落,可她不能不替庄烃描补描补。
庄嫣在听说恭嫔被送回锦棠宫后立刻去求见,可是却被一个很眼生的太监毫不客气的挡在门外,由此庄嫣便知道母妃彻底失势了。才解禁了十天便又被关起来,恭嫔已经创下后宫被禁足之最了。庄嫣又气又急又恨,怎么她的母妃已经被禁足两次都学不乖呢,她难道不知道只有安安分分的藏起自己的爪子才能在宫中生存下去。
所以庄嫣知道自己能倚仗的只有亲哥哥庄烃,毕竟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收到任何有关敬肃郡公被削爵取消大婚的消息。只是婚事还正常进行,庄嫣便能肯定自己的哥哥还有希望,所以她才会替庄烃描补,好拉拢住锦乡侯府这虽然不是很qiáng有力,却是目前来说唯一能用上的助力。
庄嫣不知道她做这一切其实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庄烃已经被他们的父皇彻底放弃,被太子和睿郡王庄煜恨到了骨子里,从此庄烃的人生中便只有不断的被打击,不断的失意,不断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