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没有取消婚事,则是隆兴帝对锦乡侯府的惩罚。胡碧芸一定会嫁进敬肃郡公府,安国公府的大小姐岳珊也会嫁进去,甚至还会有更多的世家之女嫁进去,不论是谁家的小姐嫁进敬肃公府,都意味着那一家将成为隆兴帝和太子清算的对象。这,便是庄烃还能活下去的意义所在。
“怪道六殿下没来呢,原来是为皇上办差了。这是好事,年酒什么时候都能吃的,可为皇上办差却不敢马虎了。老身这便去说与你外祖父和三个舅舅知道。”锦乡侯夫人高高兴兴的说道。
外孙子兼孙女婿终于受到皇上的重用,这对锦乡侯府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好消息。这可比来吃年酒更有面子多了。
庄嫣含笑点头,对锦乡侯老夫人说道:“外祖母,方才母妃和嫣儿给二表姐准备的添妆礼并不丰厚,这里头的意思想必您是知道的,还请外祖母周旋一二,别让二表姐恼了我们。”这是场面话,就算庄嫣心里不这么想,她也得这样说。
锦乡侯老夫人赶紧摇头道:“不能不能,公主尽管放心,你二表姐绝不是心眼儿小的人,她想想就会想明白了。原本……说起来莹姐儿的确是委屈了,娘娘这样做很对。”
庄嫣轻轻点头,从袖中拿出一顶绣着连绵万字,钉着一块拇指肚大小鸽血红宝石的青绿贡缎暖额,送到锦乡侯夫人面前轻声说道:“外祖母,是是嫣儿给您做的暖帽,针线不太好,总算是嫣儿的一点心意,您别嫌弃。”
锦乡侯夫人大惊,庄嫣可是从来没给她做过东西的,每回都是她送这个外孙女儿好东西,今儿怎么倒过来了,她都还没有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外孙女儿倒先送起礼来。
“这……这……公主你是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做些粗活儿。还说针线不好,外祖母看这针线好的不能再好了,公主,以后再不要做了,仔细做粗了手。”锦乡侯夫人激动的说了起来。
庄嫣笑道:“为外祖父外祖母做点东西是再应该不过的,嫣儿给外祖父做了一顶暖帽,回头请外祖母转jiāo给外祖父,这会儿时候不早,嫣儿得赶紧回宫,这几日宫中琐事多,母后忙不过来,嫣儿也不能出宫太长时间,总要回去多帮帮忙才好。”
锦乡侯夫人一听这话立刻红了眼圈儿,她赶紧拿帕子擦擦眼睛,大正月里可不作兴流眼泪的。“嫣儿,你这才来就要走了,连话儿都不能说几句,教外祖母可怎么舍得啊!”
庄嫣笑着拉起锦乡侯夫人的手轻声说道:“外祖母不要难过,来日方长呢,等哥哥大婚之后,嫣儿出宫就比现在自由多了,到时候一定常来给外祖母请安。”
锦乡侯夫人连连点头道:“好好!”
庄嫣没有让人惊动正在前头吃年酒的外祖父和三位舅舅,也没有去见那些前来添妆兼吃年酒顺带着相看相看顺宁公主的夫人们,只带了锦乡侯夫人给她的一匣子上好南珠和三千两没有标识的散碎小面额银票,悄悄上了车轿回宫去了。
等年酒散后,锦乡侯爷听妻子说了庄嫣的种种表现,他不由紧紧皱起眉头,对妻子说道:“夫人,我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
锦乡侯夫人亦点头道:“侯爷说的是,妾身也觉得嫣儿有些不对劲,这才隔了几日,她就懂事的让人心里发慌,皇家公主哪个不是骄纵成xing的,可嫣儿现在却表现的太过懂事了。”
锦乡侯想了想方说道:“后日是同绍侯府的年酒,自从五皇子被封为睿郡王后,那同绍侯惠培恩也抖了起来,把个郡王舅舅的架子端的足足的,从前他见了本侯哪一回不是点头哈腰的,如今也敢和本侯大声说话了。原本我是不想去的,可是,说不定后日能遇到睿郡王,倒能打听些消息。你备一份上等的礼物,明日派人送回贴,告诉他们本侯后日一定去赴宴。”
锦乡侯老夫人忙应了下来,她见锦乡侯有些倦意,便笑着说道:“妾身服侍侯爷歇一歇?”
锦乡侯摆摆手道:“不必了,你歇着吧,本侯去华泰院。”说完,锦乡侯爷便匆匆走了出去。锦乡侯老夫人气的直咬牙,那华泰院就是锦乡侯最宠爱的徐姨娘的住处。都还没出十五,锦乡侯便熬不住了,什么脸面规矩都不顾也要去睡姨娘出出火,全然不顾锦乡侯夫人这正室夫人的脸面。
都已经孙女快嫁人的人了,锦乡侯还这般迷恋女色!这让锦乡侯夫人如何能不恨,锦乡侯夫人立刻打发心腹嬷嬷回娘家递了消息,锦乡侯夫人的娘家嫂子得了小姑子的意思,便将儿媳妇胡菁华叫到跟前百般折磨。原本如娇花一般的胡菁华生生被折磨的憔悴不堪,只有十八岁的她看上去竟象三四十的人一般,已经完全没有姿色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