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里面老太太眯着眼睛靠在软榻上,郭嬷嬷给她慢慢地捏着肩膀:“真是看不出来,夫人居然还是个小孩xing子,竟然就那么的甩了太太的面子,直接出门去了。”
“年轻人嘛”老太太笑了起来,看起来心qíng不错:“难免有几分气xing,不像我们,老了老了,做什么事儿都要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倒是没年轻时的那份冲劲了。”
郭嬷嬷笑着应是,打量了一下老太太的神色:“不过,太太叫了宋小姐过去陪着,这婆婆生病,自然是该儿媳妇过去伺候的,咱们府上就算夫人出门去了,也没有叫表小姐过来伺候的道理啊?这叫人家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传呢。”
“流言可畏。”老太太慢慢的思量了片刻,忽然坐起身来:“虽然huáng氏其实并没有病,这个你我心知肚明,但是我怕她会借此机会散布谣言,说儿媳妇不孝,到时候东篱这孩子名声就会被毁了。宋小姐伺候病中的姨母,就会博得一个好名声,她莫不是在打这个主意?想要借着人言助她那外甥女一臂之力?”
“叫奴婢说,要是能把宋小姐接进来也好。”郭嬷嬷仔细打量着老太太的神色,轻声的提议:“宋小姐出身国公府,又是惟一的嫡女,从小就深受宠爱,那xing子比起太太来还要蛮横,要是娶进这么一个媳妇来,太太大概就会体会到老太太您的感受了,到时候看她还会不会在别人面前夸赞自己的外甥女。”
“糊涂”老太太却呵斥了一声,郭嬷嬷低下头去,耳听得老太太低声道:“你是打算叫宋怜心那丫头以平妻的身份嫁进来?哼,别说那丫头自己肯不肯,就是安国公府也是不肯的,他们原先算计的是世子夫人的位置,却被东篱给毁了,现在就算huáng氏谋算成功东篱被迫下堂,宋怜心嫁进来也是个继室的身份,他们家都未必肯,何况是个平妻”
“是,是奴婢糊涂了。”郭嬷嬷低着头,看不清楚神色,但是声音里却很是卑微惭愧。
老太太重新眯上眼睛,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
左占站在荷花池边看着池子里面打捞东西的下人们,南宫萧身着天青色jiāo领云纹长袍,束着月白色腰带,如挺秀翠竹一般站在一旁。
“你能确定里面有尸体?”不是左占不想相信他,而是南宫萧说起话来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就是不肯jiāo代线索是哪里来的,他严重怀疑这人其实是在梦游状态里面还没有清醒过来。
“我说过多少遍了?”南宫萧无奈的扶额,“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你还要我发个誓怎么的?”
左占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子,还没开口,池子里已经有人嚷嚷开了:“捞到了捞到了”
两人jīng神一震,同时举步向前,池子里的人已经小心翼翼的把捞到的东西拖上岸来,却是一具孩子的尸首,已经被池水给浸泡的不成样子了。
左占用一放手帕捂住口鼻,戴上特制的手套蹲下身来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这孩子年纪约莫五六岁,身上无明显伤痕,暂时还不清楚死因,不过看那样子,丢在荷花池里面估计已经有几日了。
南宫萧默默地看了一眼,转过头去,这个就是吴远航吗?那个被东篱收留的鬼魂,据他自己jiāo待,自己的尸身被那伙奇怪的人掳走活人后随手抛进了荷花池。
“吴老爷,来认认看吧,是不是你家的人?”左占其实看到那孩子身上华丽的衣着就已经有些肯定了,但为防止万一还是叫过了早就在一旁忐忑不安伸长着脖子观望的户部尚书。
尚书大人急急忙忙的走过来,只一眼就忍不住的晕了过去,好在左占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否则年纪已经不小的尚书大人估计会摔得不轻。
吴尚书很快就醒了过来,扑到尸首上去丝毫不在乎上面的污秽放声大哭:“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声音嘶哑像是受了伤的野shòu,几个大男人听着也觉得不好受。
“吴大人节哀顺变,现在最关键的是赶紧找到歹人,救回其他的人员,为小公子报仇”南宫萧叹了口气,心说你要是知道这是你妻子gān的好事,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
吴尚书抱着儿子不成样子的身体泣不成声:“一切就拜托两位大人了,我可怜的孩子,痛杀我也”
南宫萧看了左占一眼:“跟我来,我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