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白跳了起来,哇哇大叫,说:“表哥,你都还没有娶妻生子,怎么就轮到了我?我可不gān。林元泽、于德凯那几个,往日里玩得比我还疯,自打娶了妻子,叫他们都不出来,当真无趣。有一回,我还见到于德凯脸上好长一道口子,他说是猫抓的,舜美跟我说他骗人,是叫他老婆抓的。听听,多吓人。”
晋王哈哈大笑,又知道顾小白还是少年心xing,怕拘束怕不自在,不再多说了。
顾小白又心切切地说:“表哥,你快下令让有德跟我比武吧。”
“你怎么总想跟他比武?上回你逞qiáng,qiáng开三百斤的弓,差点拉伤胳膊,忘记了?”晋王责怪地看他一眼,“真是胡闹,那三百斤的弓便是我都拉不开,你如今还小,力气都没有长完全,若是拉伤了,这胳膊就得废了。”
顾小白不服气地嘟囔一句:“什么逞qiáng呀?只是我一时没有控制好。”顿了顿说,“那不比she箭好了,就比骑术。”
晋王皱眉看他一眼,问:“你是不是跟有德结了梁子?”
顾小白连连摇头,说:“没有。”
晋王不信,叫有德进来,问:“说吧,你怎么跟顾大少爷结的梁子?”
有德瞪大眼睛,诧异地说:“我哪有跟他结梁子?”说完,脑子电石火光般地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因为上回我硬拉着五姑娘的马……”
晋王微怔,看顾小白。他虽然正儿八经地坐着,表qíng却有点扭捏。想起那日马场上,顾小白牵着阮碧的马,而她坐在马上粲然微笑……心里一沉,问:“小白,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是谁家的?说来给表哥听听。”
“没有呀。”顾小白急急否认了,还端起茶杯咕噜噜地喝水,遮掩自己的扭捏。他还是少年心xing,觉得喜欢姑娘是一件丢脸的事qíng,更不好意思与他人道说。
第五十三章 刀手就位
晋王比他大六岁,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一见他表qíng,dòng若观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沉吟。
正在这时,外面侍卫传:“王爷,阮弛来了。”
晋王便挥挥手说:“有德,你带小白去校场,点到为止,可不准乱来。”
有德和小白一听,都喜上眉梢,互相瞅一眼,打定主意要分个胜负,嘴巴却齐齐地答:“是。”
两人前脚出去,阮弛后脚进来,恭谨地行礼。“王爷召属下来有何事?”
“向宽(阮弛的字),昨日我见你家小五,她跟我说,五岁时往你生母药罐里扔了一只蝎子致使你生母毒发而死,可是事实?”
五丫头终于在晋王面前提及自己与她的恩怨,可见二人比从前亲近了。阮弛心里象是揣块巨石,一直往下沉。“是事实。”
“你恨她吗?”
阮弛只觉得满嘴苦涩,舌头都跟打结了一样。但他知道,晋王打开天窗说亮话,是拿自己当同袍看,自己若是虚与委蛇,反而会引他反感。于是点点头说:“王爷,属下确实恨她。”
“向宽,若是有人拿刀捅你,你会恨那把刀吗?”
“王爷,属下不会恨那把刀。但她不是刀,她不只害死我亲生母亲,还克死我父亲。”
晋王皱眉,怪不得昨晚阮碧会莫名落泪,背着克死文孝公的罪名,她在阮府里的日子可想而知。心里又是痛惜又是厌恶,痛惜她受的苦,厌恶阮弛的言词,口气便重了一些:“生老病死,人生常态,刑克一说,不过是巫觋之语。文孝公温厚宽仁,才智过人。向宽你继承了他的才智,却没有继承他的仁厚,当真遗憾。”
阮弛跟着他近一年,深知他xingqíng平和,善待属下,很少说重话。若是说出重话,便是十分不满了,心里惶恐不安,垂下头说:“属下惭愧,叫王爷失望了。”
晋王沉声问:“既然惭愧,可知接下去如何行事?”
阮弛原属西北军,军中都是赵将军的亲兵近友,他虽作战勇猛,却只当个小小虞候。直到晋王调他到兴平军,任他为军使,他才脱颖而出。而后晋王又带他回京城,安排他当内殿班值,成天子近卫。没有晋王,便没有今日的他,他早发誓,肝胆涂地相报。再说,阮碧绝无可能成晋王正妃,待两人感qíng淡一点,再报仇也不晚。于是,斩钉截铁地说:“属下明白,绝不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