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动她?”晋王不满意,严厉地说,“向宽,你要拿阮府里其他人如何,我不管。但是她,你不仅不能动,还得护她周全。你若是做不到,现在便告诉我。”
阮弛硬着头皮说:“王爷,属下遵命。”
晋王盯着他一会儿,说:“你可是觉得我在为难你?”
阮弛被他盯的心里发毛,知道他明察秋毫,熟谙人心,想要骗他很难,还不如袒裎以待。“王爷,属下一时还没有想通,请给属下一点时间。”
晋王默然片刻,说:“也罢。”顿了顿,提高声音叫了一声,“云英,进来。”
门开,一个十七八岁相貌端正的侍女进来,曲膝行礼。
晋王说:“向宽,从今日起云英就跟着你。”
云英是晋王的贴身侍女之一,平常在书房里端茶送水,整理书籍文案。
阮弛可不敢妄想晋王将她送给自己,讷讷地问:“王爷,这是何意?”
“五姑娘是个女子,虽说你们是叔侄,也不好总往你院子里去。以后我有事,让云英去跟她说就是了。”
他派云英到阮府并非是为了盯住自己,阮弛心里微微松口气。随即想到他为了阮碧,把自己的帖身侍女都送到阮府,可见看她极重,心里又沉甸甸的难受。
“向宽,你先下去吧,我跟云英说几句。”
“是,王爷,属下告退。”
阮弛退出书房,站在廊下看着晋王琼楼玉宇,心绪起伏。
等了一盏茶,云英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包衬,看来是早就收拾好的。阮弛心里恍然,这回晋王召自己,就是想要带她去阮府,顺便跟自己挑明厉害关系。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想自己与他一起沙场喋血,同生共死,到如今,在他心目里的地位还不如五丫头。又想到从此要顺着五丫头,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面无表qíng地带着云英坐上马车,他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心里又烦闷,更不想说话。车程过半,云英轻咳一声,先开的口:“阮三爷,王爷吩咐了,叫我假扮你侍妾。”
阮弛怔了怔,才想起晋王只说让云英跟着他,却没有说送给他,更是连卖身契都没有给,看来只是打算让她在阮府里呆一阵子。云英不过是中人之姿,连秀平都比不上,又是晋王的贴身侍女,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客气地说:“那要委曲云英姑娘了。”
云英摇摇头说:“哪里来的委曲?能为王爷做事,是我的福份。”
她语出自然,无丝毫犹豫,不由地让阮弛感叹。虽然他早就知道晋王身边的侍卫、侍女全是jīng心培训过的,第一条便是尽忠职守、奉命行事,就算让他们自刎,他们也不会多问一声,不会犹豫一秒。
回到阮府,阮弛自然要带着云英去见老夫人。
老夫人听说是晋王赏的,满心不喜欢,面上却是和谐可亲,赏了云英一只金镯子。又叮嘱管事媳妇,安排人手到香木小筑,挂上红灯笼,贴上喜字,晚上再洽一桌酒席,香木小筑的下人都有份。
秀平喝着酒吃着ròu,看着正房贴着的红色喜字,怎么看怎么刺眼。
虽然她早就明白,阮弛将来还会有其他侍妾。也明白,即使没有其他侍妾,阮弛也不会喜欢自己的,因为自己是老夫人送给他的。想想真是冤的很,她背叛老夫人,又没有得到阮弛的疼爱,二边不靠,孤苦无依。如今又来一个劲敌,还是晋王送的,这日子从此怎么过呢?越想越觉得前程灰暗,又无计可施,只好把自己灌醉了。
不过还好,云英看起来十分懂事。第二天还向她敬了一杯茶,随后又说:“秀平姐姐,可否带我去认识各位夫人姑娘?”
她刚刚伏低作小,秀平心里满意,也不想为难她。带着她一个个院子走过去,互相介绍,足足花了一个时辰,累得头晕眼花。
从蓼园正房出来,云英看着东厢房,说:“不是还住着一位五姑娘吗?咱们不见吗?”
“五姑娘被她师傅紫英真人接到玉虚观小住了,还没有回来。”
云英大为失望,还以为即刻能见到王爷喜欢的姑娘了呢,又好奇地问:“秀平姐姐,这位姑娘xingqíng如何?”
秀平撇撇嘴,很想说“脾气古怪”,但是想到这话很可能传到晋王耳朵里,于是说:“五姑娘的xingqíng自然是一等一。”一等一的难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