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游“嗯”了一声,又问道:“今日跟着我去怜花院的那些保镖处理了没有?”
另一个鹰目少年应声道:“已经都杀了,怕人起疑,所以没敢推在那些杀手身上,gān脆用化尸水化掉了,这样各方面的人都摸不清是怎么回事,反而好遮掩。”
说到这里,少年犹豫了一下,才再次开口道:“少爷,既然柳公子触犯了太子,把他jiāo给太子处置也就罢了,虽然可能会受些折磨,但也丢不了小命,只要让他的书童给抵命就可以。可如今您这样,冒的风险未免太大!再说了,就算撇开太子这一层,若是被huáng斐知道了您……”
谢子游一声冷哼,打断了少年的话,眼中凛冽的杀气闪过:“那你就跟老头子和huáng斐说本少爷垂涎荭小子的美色,不忍心对美人下手,所以才放了他们主仆逃走。老头子若是不高兴,就让huáng斐去杀荭小子好了!他们不是一直想对本少爷看重的美人们下手吗?本少爷倒看看他们杀不杀得了!”
哼,反正他本来就不想让柳寒江身边出现任何有可能产生威胁的美人,若不是柳寒江一直拿荭景没当回儿事,他早就亲自动手杀了荭景了!
这次虽然凑巧,利用荭景殴打太子的事qíng,不仅把柳寒江弄离了这个即将风起云涌的京城,以避免将来的危险,而且还巧妙地让柳寒江体会到了自己对他的心意。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但若是能一举三得再让huáng斐把荭景杀掉,当然更好!只要不是他动的手,就算以后柳寒江因为荭景之死有些不悦,也不能怪他了。老头子目前肯定不会动非常重要的湘北巡抚的家人,所以最多荭景的小命有危险,对于柳寒江,谢子游却是一点儿都不会担心。
这时候,众骑后方突然传来了一声鹰啼,一只黑色御鹰从天空划过,到得众骑上方,翅膀一收,以几乎媲美流星的速度猛然冲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疾驰中的年长鹰目少年手套上。
少年一手控制着马首的缰绳,一手几乎奇迹般的数次翻转,没有惊动御鹰半分,就把鹰脚下的小竹筒取了下来,然后直接弹给了前方的谢子游。
谢子游接过竹筒之后,双手离缰,只靠双脚夹住马身疾驰,坐在马背上的身子却没有一点歪斜,抽出里头的纸条一看,顿时发出一声冷笑:“好啊,这次算是抓着大鱼了!看来如今皇上一病,不只是太子不安分,皇后不安分,连王爷们也有想法了!丁一、丁二,让弟兄们再快一些,咱们赶到山dòng那边看好戏去!”
“是!”叫做丁一、丁二的鹰目少年几乎同时应声,嘴中呼哨响起,众骑随着领头的谢子游加速飞奔,很快将古老的京城和龙岭的山峰树影,远远甩在了身后。
咋办
明月已上中天,山林寂寂,茂密的枝叶fèng隙中,只有柳寒江等人所乘的马车在小道上时隐时现。
随着马车的行驶,间或有古代的荒坟野冢零星出现,夜风chuī过,山上的糙木发出了一片呜呜悲凉之声。很容易让路人将这种声音错当成鬼魅的哭声,从而在世间流传开许多可怕的传说。
突然,拉车的两匹名骥,都停住了马蹄,颈上的鬃毛也都一根根地竖起起来,露出不安的神qíng。
车夫勒住缰绳,定睛一看,只见道路前方,数条黑乎乎的人影一字排开,见到马车停下,所有的人影一起抬头,冷望向车夫。数双jīng光闪闪的目光,在朦胧的夜色中,发出幽绿的可怕光芒。
原来的车夫早已被灭口,现在驾车的是谢子游特地挑选的暗卫:丁十三,几乎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丁十三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他却不敢有任何异动,因为他认识那些人,那些人身上衣摆处的金色龙爪表明了他们的身份,他们也是暗卫!
人影的中央,一个白衣服的人闲庭信步似地缓缓踱来,与普通的散步唯一不同的是,白衣人的每一步都是不多不少,正正好好一尺半!
“huáng统领!”丁十三飞快地跳下了马车,恭敬地跪地请安。从见到huáng斐的那一刻起,丁十三就已经发现,身后车厢里的柳寒江主仆突然间变得异常安静,这种安静只能表明,柳寒江主仆要么被huáng斐的人点了昏xué,要么就是中了某种药物,从而失去了知觉。
huáng斐是暗卫首领谢文斌的影子,除了谢文斌和谢子游,没有任何一个暗卫不害怕他!所以,丁十三只能下马、问安,而不是立刻带上柳寒江主仆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