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傅旭恒自己还不争气,养好伤后不说积极的 出去活动周旋,争取早日重新出仕,不说时常回永定侯府给老太夫人请安,逗老人家开心,等以后一旦有了合适的机会,便求得老太夫人再让他们搬回去,以图大计,反而在出了几次门后,便轻易再不肯踏出家门一步,只每日待在家里醉生梦死,家里但凡有点姿色的丫鬟媳妇便将及yín遍,简直恨得她恨不能杀了他!
这一晚,傅旭恒又是歇在书房的,据说侍寝的是两个美貌小童,——家里但凡有点姿色的丫鬟和媳妇子都已被三夫人卖得差不多了,新买进来的不是奇丑无比的,便是年纪已经大了的,如此一来,傅旭恒只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小厮中清俊些的,想着自己宠女人三夫人要醋妒,那自己宠男人她总找不到话说了罢?
三夫人气得一夜通不曾合眼,若非自持身份,兼之怕自己贸贸然过去,瞧见了什么龌龊的画面污了自己的眼,早打去书房将那起子下流的小童打成烂羊头了,说不得只能qiáng忍下满心的怨恨,打算等天明以后,再上书房找傅旭恒算账去。
谁知道早起她刚梳洗完,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正打算先去书房时,就有丫鬟来回:“郭姨娘和戴姨娘给夫人请安来了。”
三夫人正愁找不到出气筒,闻得两个眼中钉ròu中刺来请安,立刻说道:“让她们进来!”说着面色不善的坐到了当中的榻上。
片刻,便见郭宜宁和戴姨娘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惟一不同的是,戴姨娘是一脸的低眉顺眼,郭宜宁则是有些夸张的一手撑着腰,一手扶了她的丫鬟,行礼时也只是糙糙拜了一下,便自动站了起来,嘴上还笑说道:“请姐姐恕妹妹不能行全礼了!”
此qíng此境,差点儿没把三夫人的肚皮给当场气破。
原来刚搬出来时,郭宜宁对三夫人的态度还算得上恭谨,皆因郭宜宁知道,如今三房的内院就全是三夫人一人说了算了,偏她又不得傅旭恒的意儿,自过门以来,傅旭恒连她的房门都未踏进过半步,若是三夫人要磨搓她,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不像以前在侯府时,总还要顾着点体面名声,不敢太出格儿,因此她请安立规矩什么的都是做得让三夫人挑不出一点错来,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谁曾想刚搬出来不久,郭宜宁便发现自己的小日子推迟了,她的贴身婆子是过来人,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待又过了几天郭宜宁的小日子还是没来后,便故意抽了个三夫人正在傅旭恒chuáng前伺候的时间,去回三夫人,请其帮忙请个大夫来,又舌灿莲花的奉承傅旭恒龙马jīng神,此番必定一举得男,到时候再否极泰来,一扫之前的那些个不顺心遂意之事。
其时傅旭恒股上的伤还没好,只能趴在chuáng上将养,兼之诸事不顺,心里抑郁,正是看什么什么不顺眼,懊恼自己流年不利之际,婆子这番话,倒是正正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于是对郭宜宁的恶感瞬间减去了好些,对她腹中的孩子也难得有了几分期待,不但命三夫人即刻给她请大夫去,又命其:“务必要照顾好郭姨娘,丰其衣食,让她保持心qíng舒畅,以便将来能顺利为颜姐儿和钊哥儿添一位小兄弟,说来咱们家也有好几年没添丁了,近来家里又是诸事不顺,这个孩子的到来,倒正是吉兆!”
三夫人早就因当初在晋王府的事和在郭姨娘过门之后与她之间的数次争锋相对,而对其恨之入骨了,只不过因才搬出来,要忙的事qíng实在太多,又想着要尽快让傅旭恒重新出仕,还没顾得上收拾其罢了;兼之自郭宜宁进门后,傅旭恒便根本没踏进过她房门一步,以致三夫人早已选择xing忘记二人其实是已行过了周公之礼之事的,因此也没想过要去防别的,谁曾想她竟会一次便有了身孕,并且还让婆子当着傅旭恒的面抖了出来,傅旭恒还特意吩咐她要照顾好个小贱人的肚子,这才真真是“一刺未除,又添一刺”!
偏偏傅旭恒又发了话,三夫人就是再恼怒,面子qíng儿总要做到,不然就是“善妒”,就是“容不下庶子”,说不得只能立刻使人去请了大夫来,待得大夫确诊郭宜宁的确是有了身孕后,又命人赏了好些东西去,打算先让郭宜宁得意一阵子,等过几日傅旭恒的新鲜劲儿去了之后,再暗自设法收拾了她,最好弄个一尸两命,让她知道跟她作对的代价!
郭宜宁本是个会来事儿的,知道只要太后还在一日,三夫人便不敢真把她怎么样,而身边的婆子原亦非善茬,如今又得了傅旭恒的话,等同于是得了“尚方宝剑”,还能不好生利用嚣张一番?待三夫人的态度很快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但晨昏定省凭着xing子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了,见了三夫人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规规矩矩的立规矩,气得三夫人是牙痒痒,却亦无可奈何,以前还想着她是太后赐的,打不得骂不得,只能靠别的法子来磨搓她,现在倒好,别的法子也用不了了,还得眼睁睁看着她挺着根本还未显怀的肚子在自己面前晃悠,三夫人有多生气,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