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他前面的男子显然也认出来了,他瞪大两眼。回头瞅向施夜,“这不是—— ”
“嘘!”施夜急忙用力拉扯下他的袖子,“出城再说。”
那人并未张扬,而是转过头去,两眼却时不时瞟向那张画像。
虽然不是惟妙惟肖,却也有九分的相似,眉目清晰,从画像上的衣束来看,应该是大富大贵之人。
侍卫只是检查了下施夜的板车,二人很快被放出城去,战战兢兢走了一段路,男子还是憋不住嘴里的话。转过头来说道,“画像上的那不是汐奚吗?”
施夜面色凝重,低垂着头不说话,那人依旧噤噤不休,心有余悸道,“听说是你家远房亲戚,怎会成了逃犯?”
“肯定只是长得像而已,”施夜放下板车,一手拉住前面的男子,“朝延通缉的要犯怎么会跑到这来呢?今天的事,你对谁都不要讲,万一被那些侍卫知道的话,免不了要有多少麻烦。”
男子依旧心存疑惑,施夜见状,凑上前道,“这些人也只是例行公事罢了,找不到人,自然也就呆不住了。”
“你让你家妹子赶紧躲躲,不要随意出去走动,且不说像不像,万一遇上那些捉了去随便jiāo差的,那才叫麻烦。”
“是是。”施夜连忙点头,推起板车同男子一路同行,走了几步,他回过头去,脸上,挂满担忧的神色。
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城门口的侍卫还在,施夜并没有立马进城,而是在不远处的林子内坐下来。天色逐渐yīn暗,夜幕笼罩在上空,直到那此侍卫全部撤走,他这才推着板车进城去。
那张画像还贴在城门口,施夜放慢了脚步,抓着板车的两手因紧张而渗出汗水,他左环右顾,确定无人,这才装作不经意般接近画像。只消一眼,他便能看出,那上面所画的就是汐奚,伸出去的两手微微有些颤抖,一个用力,动作利索的将画像扯下来,赶忙塞入袖中。回去的路上,在经过集市的地方,张贴着几张同样的画像,施夜一一扯下,再绕着大衡走了一圈,确认无纰漏后,这才回去口
汐奚早就在院子里候着,见他回来,便上前帮他将板车推好,“哥,你的伤没事吧?”
施夜望着她忙碌的动作,并未开口,汐奚扭过头去,不解开口,“哥?”
“啊?”男子回过神来,目光有些恍惚,汐奚来到他跟前,关切说道,“是不是累坏了?”
施夜握紧袖口,不让里头的画像露出来,他擦拭下额头,“快进去吃晚饭吧,我没事。”
汐奚点下头,见他伤口没有再出血的qíng况,也就安下心来走进屋内摆着碗筷,施夜刻意避开她来到边上的屋内,炉灶中,火苗呲呲燃烧,发出大小不一的噼啪声。他坐在小矮凳上,手掌中,托着的是汐奚那幅画像。想起红厢阁内,女子那双坚毅无畏的眼神,以及满腹心事时的帐然若失,施夜小心的将画像叠好,正不知如何处置之时,就听得施大娘的声音由远及近,“傻小子,吃饭了。”
他一个qíng急,将那画像推进炉灶中,遇火即焚,没几下就烧得个gāngān净净
“一个人窝在这做什么?”施大娘将粥端出去,“还不快出来。”
这一顿晚饭,吃的极为沉闷,施夜像是满腹心事般,半天才说一句话。
“娘,明天起就别让汐奚出去了,送货的事,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哥,又不是什么体力活,我能做。”汐奚将面前的窝窝头放在施夜碗里,施大娘听见他这番话,越发眉开眼笑,“怎么,傻小子不舍得了?”
“一个姑娘家,不要成天抛头露面的,”施夜喝了几口薄粥,放下碗来,“反正明天起,家里的活都由我来做,你在家就好。”
二人面面相觑。施夜似乎胃口不好。只吃了一点就去歇息了。汐奚将碗筷收拾起来,来到祟房的时候,见里面的灯已经熄灭。
翌日,李老爷起了个大早,正站在廊内逗弄着笼中的金丝雀。
管家从楼下走来,附耳轻语,只见李老爷抽回手,声音洪亮道,“什么?画像都被撕了?”
“正是,”管家望向大门口,“应该是昨天晚上的事,张贴出去的画像,被撕得一张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