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吃饱了撑着,要那些画像做什么?”
不远处,房门被打开,只见玄衅身着一袭黑色长袍,银丝披肩,如此鲜明的对比,越发显得整个人yīn柔邪魅。
“发生了何事?”
“权倾王,”李老爷上前几步,“您令人张贴出去的画像,被人全部撕走了。”
男子闻言,墨黑色的眼眸陡的一亮,他微抿起嘴角,分不清是喜是怒的神色令人不寒而栗,“在昨天被撕去的地方重新贴上,一处都不可遗漏。”
他遍寻已久,难不成,汐奚就藏在这与世隔绝的林城内?
简单的用冷水扑面,一夜无眠,施夜神色憔悴,下巴处已有青茬冒出,他喝了几口粥,带上些gān粮,便推起板车准备出去。
“哥,我同你一道去。”汐奚换了身衣衫,正从屋内走来。
“不用。”施夜头也不抬,推起板车自顾走出去,汐奚望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也不知他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冷淡,施大娘走出屋子,连连摆头,“这傻小子心里肯定有事。”
汐奚目不转睛地见他离开,她心口微堵,隐约有些不安。
施夜来到城门处,抬起头时,一张俊脸瞬时煞白,他若无其事般走出城去,一直在外面逗留到天黑,这才回来。
和昨天一样,施夜小心翼翼来到画像面前,趁着月色,他撕了几张,心qíng倍觉忐忑之时,肩上蓦地一重,只听得一阵男音响亮问道,“你在做什么?”
他神色大惊,扭过头去一看,见是昨天的那几名侍卫,他忙抽回手,“我——”
“什么都不用说,带回去!”领头的侍卫一挥手,待到他反应过来时,人已被押出去老远。
“你们带我来这做什么?”不知不觉,几人已来到李府门前,施夜被硬架入府中,踉踉跄跄地带至大牢。
“说,画像上的女子现在何处?”
施夜双手被绑在椅子上,侍卫将画像放在他面前,男子瞅了一眼,“什么女子?我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为何要撕下画像?”侍卫一把扯住他的头发,让他望向四周,“我劝你还是说实话的好,这儿的刑具只要有一样用在你身上,都够你躺一个月了。”
“我都说了不认识,”施夜挣开侍卫的手,“我见那画像上的女子好看,这才擅自撕下来的。”
“哼,嘴硬!”侍卫神色恼怒,“我们这帮兄弟可没有耐心跟你在这耗着。”他大手一挥,就有狱卒上前,取过边上的几块石砖垫在施夜腿下,“快说,再要嘴硬,就让你尝尝老虎凳的厉害。”
施夜两手抓着椅把,冷汗已经从脑门开始流淌下来,双腿被垫高,有一种像是被撕裂的痛觉传来,“我真的不知道,冤枉 —— ”
脚下再度踮起几块石砖,两腿被拉成难以形容的笔直,脚踝处颤抖不已,只听得石砖间传来尖锐的摩擦声,施夜咬着牙,俊脸浓的通红。那侍卫见他还是不说,便取来长鞭,蘸上盐水后,接连朝着施夜身上抽去。
“打死我,我还是不知道,”男子咬着牙,额头上青筋直绷,“你们这是糙菅人命,我要去上告。”
整个大牢内突然变得安静无比,只有施夜那逐渐虚弱下来的喊骂声,头顶处的亮光忽的被一田yīn影给遮盖,他抬起头来,在望见那满头银丝之时,眼睛不自觉地眯了眯。
“属下参见权倾王。”边上,侍卫们统统下跪行礼。
玄衅的手上拿着汐奚的画像,他居高临下站在施夜面前,“她在哪?”
四目相接,施夜出了神,仿佛跌入那汪无比的冥黑中,他闭上眼睛,好不容易从玄衅的凝视中挣脱出来,“这人是谁,我并不认识。”
阿蛟站在玄衅的身后,面纱外的两眼定在施夜身上,她一语未发,神色却异常沉重。
“权倾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属下这就让他开口。”侍卫说完,拿起长鞭yù要挥去。
玄衅侧首,一个凝视,犀利的眼神硬是令那侍卫将举起的手放了下去,他踩着步子上前,再度问道,“汐奚在哪?”
语气平淡,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平和,可听在施夜耳中,却像是符咒般令人惶恐,他抬起头来,才看了一眼,便避开视线。
这名男子,令人有着难以直视的畏惧感,那双眼睛,鬼魅妖冶,犹同恶魔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