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荣升为大汉最高危职业的已经不是司徒而是司隶校尉,其以一年一死之势还在换人没有定论,哎,陛下这是还不肯松手彻底放权啊。
建武二十年底,马援凯旋回朝,边事既平,大汉境内也就是偶有小的叛乱了。
到了建武二十一年秋,也就是现在,已经出嫁的长公主正在府上生产,郭圣通清晨便赶了过去,到了快午时依然没有产下,不仅外面的驸马窦梁、前来看望妹妹的刘辅急得汗流直下,便是里面的窦夫人、太子妃和耿王妃也已经频频拿着帕子擦拭,不时望向上座的皇后。
又是一声尖叫,让郭圣通浑身一颤,手上的帕子也扭得更紧,听着女儿叫阿娘,再忍不住不顾左右相劝起身入产房,看着头发已经湿透的女儿,忙拿帕子给她擦拭额头,“阿娘在呢,吉儿”,上一世她的女儿出嫁、生子、丈夫被诛杀,一切一切都没有她这个阿娘在身边,于她,于自己所有孩子,自己都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
“阿娘,疼”,刘红夫看见母亲眼睛便是湿润了,有些委屈地喊疼。
“乖,很快就好了啊”,这一世她是真的没让女儿受过一点委屈,还有刘秀的溺爱,天之娇女名符其实,“听阿娘话,吸气,呼气”
刘红夫吸吸鼻子,母亲生了他们兄弟姐妹六人,也就受了六次这样的罪,不为母也就体会不到母亲的艰辛,眼中渐渐找回了坚韧,按着母亲所说顺气、用力。
皇宫中已经到了午膳之时,刘疆、刘焉陪着一老一小用膳,也随时听着公主府传来的消息。万松将陛下喜爱的另一样菜肴夹起放置在其面前碟中,看陛下食不知味的尝了一下就又放下了,便无奈地求助地看向太子。
“祖父,祖母告诉成儿,不好好用哺食便是不乖,她不喜欢不乖的孩子”,皇长孙看着万松的求救目光,没用他父亲告诉,便用嫩嫩的声音说着,说完又自己动手吃饭去了。
刘秀一愣,转向他,轻笑了一声,便是把盘中的哺食吃下去了,已经毫无光泽的眼中多了一丝欣慰和满意。
“阿爹,阿爹,妹妹生了”,刘辅的声音一路传来,进殿先对着父亲行礼,之后立刻接着说,“生了个男娃儿,可结实了,想德绩多一些,妹妹也平安,如今正休息”,没等父亲想问,一口气下来“阿娘半个时辰后便回宫”
“好!好!“,刘秀摸着胡须畅快而笑,“都赏,万松你去颁赏,让公主府上的仆婢尽心些伺候,告诉德绩这几日不必来宫中,安心在府中陪着吉儿,辅儿怎么还在这?去接你阿娘”
刘辅得令,摇头笑着大步返回,父亲已经这般,母亲这几年对父亲无微不至,许是真的看开了,过错、无奈都原谅了,他是真的很高兴,只唯一难过的是父亲的身子也确实拖不得太多时间了……
“等我很久了?”郭圣通窝在刘秀怀里轻声问着。刘秀也不言,只是奋力的抱起她直踉跄的抱到了榻上,喘气,有些无力地挫败,感觉到微凉的手在给他擦额头,便又捉下那玉手放在嘴边轻咬着,“孩子像德绩多些?吉儿那般怕疼,你必是又心疼了吧”,她一难过着急便会掐手指,果然又是如此。
“吉儿终是熬过了这一关,以后便好了”,挪过一些,让他也靠在榻上,“万松说你哺食用的不多,且到现在还没有用药、用针,文叔,先传御医吧”
刘秀终于将气喘平了,听得她言心中没办法不泛起苦涩,吃那些药有何用,他如今就快连抱起她的力气都没有了,感觉到她的抚摸还是qiáng笑着“我本是等着你回来喂的,且传御医用针吧”,又想起什么似地问道“通儿近来可有不适?要不要也让御医看看?”他近来越发梦到一些通儿不利的事。
“并无不适啊”,郭圣通奇怪,“文叔何以相问?“
“无事就好”,刘秀也就不再问,拉着她手给自己揉按着头部,“许是我想多了,御医来报子颜(吴汉)怕是也就在这几天了”,无限的落寞便是相伴多年的妻子也是无法对其言说的。
郭圣通听的顿了一下,尽力压抑住狂烈的心跳,“我便让人再备些药材财物赐到广成侯府上,文叔……可是要再次前往探望?”
“嗯,明日吧,我带着疆儿去”,刘秀躺在她怀里,她特意和徐老学的手法还是很舒服,“等着子颜……疆儿与朝政也熟悉了,通儿便同我去行宫吧”,他真的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越到此时越是无法割舍,儿女们都会有自己的家,可他若走了,她该怎么办呢,她早看出来她是不会掺和朝政的,她还未到四十,还有许多年要走,没有他她要怎么办呢,“再远的地方,我许是去不了了,我应你的十年之约,”无奈的笑笑,“又要食言了”,等他走了,再恨他吧,没给呆愣地她说话的机会,起身对着外面“传召御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