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被马焱捏在掌中,苏梅轻颤着小身子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在看到面前马焱那双看着自己宠溺的几乎要滴出水来的漆黑双眸,忍不住的就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注意到苏梅那副惊恐的小模样,马焱笑的愈发温柔了几分,他伸手轻轻的抚过苏梅那还沾着一点血迹的小巧耳骨,然后突然抬起另一只手敲了敲车壁。
随着那敲击车壁的声音响起,马车缓缓行驶起来,悠悠的穿过面前的宽门往高福斋的内院之中驶去。
高福斋作为汉陵城中有名的糕点世家,那些达官贵族前来捧场的自然不在少数,因此其后院之中的包厢隔间隐蔽xing极好,马焱的马车一进后院,便已经有人穿着高福斋的伙计服静候在马车旁。
苏梅戴着厚实的卷檐毡帽遮了半张容貌,被马焱箍着腰肢从马车之上抱下。
踩在微冷的地砖之上,苏梅仰头打量了一下这高福斋。
只见这高福斋是由一四进四出的院落改建而成,升高了正屋当做厢房,前头的院子变成了大堂,还有那一旁的侧院堆砌了灶台变成了厨房,隐隐可见素白蒸汽从窗棂之处飘散出来,细含着阵阵甜腻的糕点香气弥散在冷冽的寒风之中,让苏梅禁不住的嗅着小鼻子多闻了几下。
“少爷来了,这边请。”那伙计似乎十分熟识马焱,垂首躬身的直接便引着两人上了二楼雅间。
苏梅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带着蒸腾白气的侧院,迈着一双小细腿被马焱牵着手一道上了二楼厢房之中。
厢房里头烧着暖炉,点着熏香,那细细袅袅的淡香带着暖意隔着一层细薄轻纱弥散开来,萦绕在苏梅的鼻息之间,让她那被外头的朔风冻红了的鼻尖渐渐舒缓了不少。
伸出小嫩手正要拿下那戴在脑袋上的卷檐毡帽,苏梅的小脑袋上却是按下一只纤瘦手掌,马焱慢条斯理的将那顶卷檐毡帽更结实的往下扯了扯,几乎挡住苏梅那双湿漉水眸,然后还将她覆在面上的白狐围脖往上拉了拉,彻底遮住她那张细嫩小脸。
吃力的仰起小脑袋看向面前的马焱,苏梅声音闷闷的从那白狐围脖之中传出道:“厢房里头没有人……”
“还有个矮冬瓜。”伸手揽住苏梅那纤细的腰肢将人往厢房内里带去,马焱抬眸看向那端坐在茶案之后的男子道:“矮冬瓜,坐到那边去。”
苏梅站在马焱身侧,瞪着一双湿漉水眸用力的看向面前正端着热茶轻抿的大皇子,只感觉现在自己小脑袋里头嗡嗡的满是一团浆糊。
听到马焱的话,那大皇子放下手中茶碗,幽怨的看了一眼马焱道:“刚才被你踹的还不够,这会子我喝口茶都要被嫌弃。”
虽然这般说着话,但是那大皇子还是穿着身上那件华贵的厚实衣物换了地方,远远的坐到了一旁的圈椅之上。
“坐。”将苏梅引到那茶案之后,马焱伸手拉过一旁的细长屏风将人遮住,然后这才慢条斯理的撩着袄袍后裾端坐于那大皇子身侧的圈椅之上。
苏梅歪着小脑袋呆呆的跪坐在软垫之上,透过面前的雕镂屏风隐隐看到那两个端着一盏热茶不知在细细说些什么话的人,白嫩小脸之上一片懵懂神色。
那大皇子说话一副温声的亲和模样,完全没有刚才在马车处的嚣张气焰,苏梅愣愣的绞着手中巾帕,伸手细细揉了揉自己那双被掩在卷檐毡帽之下的湿漉水眸,企图更清晰的看到那个正与马焱闲谈甚欢的人,到底是不是刚才在高福斋底下那个神qíng激愤的大皇子。
马焱不冷不热的搭理着这大皇子,那张清俊面容之上带着不耐,那大皇子也不介意,自顾自的与马焱说着话,在苏梅看来,倒还是一副相处融洽的和谐画面。
下意识伸出白嫩小手端起面前的清茶细抿了一口,那青涩的茶香气弥散在苏梅口中,让她那混沌的思绪终于是清晰了一些。
所以刚才在高福斋底下,这两个人是在演戏?
皱着一蹙清秀细眉,苏梅盯着那两人微眯着双眸想了片刻之后,猛地一瞬便瞪大了那双湿漉水眸,白嫩小脸之上显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惊恐模样。
难不成这厮上辈子被这大皇子当街去势的事,只是一件掩人耳目为让马焱成功入宫的幌子?所以真相其实是这马焱和大皇子才是一伙的?
越想越心惊,苏梅那看向马焱的目光变的愈发复杂而晦暗起来。
若说这辈子马焱认了那平阳长公主与靖江郡王为义父义母之后,认得这大皇子与其jiāo好也就罢了,可上辈子的马焱那般被低贱入泥的一个人,竟然能识得这大皇子并且忍rǔ入宫,蛰伏数年成为那权倾朝野的宦jian,那到底是要怎样心智城府深晦之人,才能办得到的事qíng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