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从chuáng上爬起,把门开了条fèng儿,往楼梯上一看,竟然看见是红梅,心中困惑:“曾姨娘几时攀上夫人的,夫人居然派贴身丫鬟红梅来看她?”
出于妒忌,她悄悄地也上了楼,见红梅果然进了曾姨娘的房间,于是蹑手蹑脚走到门口,见门没关严,留着一条fèng,便一只眼晴贴在门fèng上往里偷看。
屋子里面,曾姨娘正坐在窗前绣花,见红梅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吓了一跳,一下扎到手了。
她忙放下绣花绷,把出血的手指放嘴里吮吸了几口拿出来,满脸堆笑,颇感意外地问:“妹妹怎么肯来我这里,稀客,稀客。”说着就要给她倒茶。
红梅冷冷道:“姐姐不必忙,我此来只求姐姐帮我做一件事,姐姐做完,我就走了。”
曾姨娘见她面色不善,心中惊惶,问道:“什么事?”
红梅从身上掏出个小瓶来:“把这个喝下,就是姐姐帮我了。”
曾姨娘惊恐地问:“这……这是什么?”
红梅yīn测测地笑着:“你说呢?”
曾姨娘惶恐得无以复加:“你们……要杀人灭口?”
红梅笑道:“姐姐说的是什么话?当初是谁跪在夫人面前,泪流满面地说,只要能帮你杀了温姨娘,你愿以命jiāo换,怎么现在说话不算话了呢?”
曾姨娘不想死,狡辩道:“温姨娘是吞金而死,并不是夫人杀的。”
红梅bī视着她道:“不是夫人买通尤大夫故意误诊,打掉温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她会灰心绝望自杀吗?”
曾姨娘哑然。
红梅沉声道:“快点喝了,我好jiāo差!”说罢,bī上前两步。
曾姨娘骇怕地往后退了几步,垂死挣扎道:“我不喝!若再bī我,我就去老夫人那里揭发夫人!”
红梅不屑冷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尤大夫一家已遭夫人灭门了!
所以,你尽管去告发夫人,你娘家会和尤大夫一家一个下场!”
曾姨娘惊得呆住。
红梅冷酷道:“你自己选,你活,你娘家人全死。你死,你娘家人全活!”
曾姨娘跌坐在chuáng上,软弱地问道:“你说话算不算数?”
红梅冷冷道:“那就看你信不信。”
曾姨娘无奈,伸出颤抖的手,接过红梅手里的小瓶,下了极大的决心打开,心一横,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红梅嘴角漫起yīn谋得逞的冷笑。
李氏在外看得分明,见出了人命,忙缩回脑袋准备往楼下跑,谁知一转身绊倒了楼梯旁一个花盆,那花盆滴溜溜顺着楼梯往下滚去。
红梅在屋里听到,急开门向外看,只见一只肥猫蹿了下去。
红梅拍拍胸口,大松了一口气,见四下无人,关上曾姨娘的房门,悄然离去。
过了一会子,李氏从四楼楼梯口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观望了一番,确定没人,急忙一溜烟奔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关得严严的,上chuáng用被子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的,此时才发觉自己已惊出一身冷汗,悔不该去偷看。
过了一会子,楼下传来人语声,李氏听了心惊,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红梅带人来杀她来了。
她正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就听楼下的人已上到她所住的二层楼来,传来许夫人的声音:“咦?这里怎么有只摔碎的花盆,也无人打扫,太不成体统了,老祖宗,您可要小心呐。”
以前李氏听到许夫人的声音,总觉得特别慈善友好,可现在听了,如阎王催命的声音般叫人胆战心惊。
一行人上了曾氏所住的三楼,翠玉伸手拍门,门却是虚掩的,她手一碰就开了一条fèng。
翠玉有些狐疑地推开门,看见李氏侧卧在chuáng上,喝道:“老夫人和夫人来了,你还不起来迎接么?”
chuáng上的人一动不动。
翠玉有些恼怒,几步冲到chuáng边,一把把李氏翻转过来,嘴里道:“怎么?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现在装死逃避惩罚了?”
她正说得起劲,忽然变了脸色,惊恐地往后连退了几步,转脸对老夫人道:“她……她真的死了!”
众人一听,上前几步,看得李氏仰面朝天躺在chuáng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表qíng十分痛苦,嘴角流出乌黑的血,chuáng下还有个小瓶子。